病房里的液晶电视播放着《甄嬛传》,麦茫茫专注度高,背景音不影响她工作。
顾臻来的时间点她正好结束,她接过饭盒:“谢谢。”
蔡阿姨是甄嬛传十级学者,嗑着瓜子,一屁股坐在她床上,找她讨论:“茫茫,你觉得这些妃子谁是坏的?”
麦茫茫直觉答:“华妃。”
华妃是剧里飞扬跋扈的角色,蔡阿姨对她的答案很失望,破天荒地转向顾臻:“顾先生,你觉得呢?”
顾臻随意地扫了眼电视:“皇后吧。”
蔡阿姨仿佛遇到知音:“你是对的。”
麦茫茫奇怪道:“你看过?”
“没有。”
麦茫茫本来不是很在乎答案,但是,凭什么她起码断断续续看过一半,回答得还不如顾臻正确?
陈医生走进来,还是站在麦茫茫床前,蔡阿姨调侃:“陈医生啊,看你一天天这忙的,能有空往我们病房跑,不容易啊。”
陈医生知道麦茫茫被学生写的paper气到,温然笑笑:“茫茫,你今天心情好点了吗?”
昨天她生气另有一个原因,就是顾臻擅自延长了她的住院时间,两人小吵了几句。
“谁允许你延长的,我本人根本没有同意。”
“我不是你家属吗?医生当然接受我的意见。”顾臻理所当然,“学校不缺你这一周。”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做科研的。”麦茫茫不满他轻视她的重要性,“如果是你请半个月假,你敢说一点问题也没有?恐怕你一天假也请不下来。”
顾臻四两拨千斤:“你颠倒因果了,生病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请假。”
麦茫茫觉得自己和顾臻待在久了智商情商双双下降,变得很幼稚:“你是脑子有病。”
麦茫茫采取精神胜利法,暗想:倒也难怪,她经常打交道的都是理工科博士,大家的知识水平在同一层次,说话直接,交流通畅。不像顾臻弯弯绕绕那么多,而且擅长诡辩。
麦茫茫咽下米饭:“不错,谢谢。”
有点干,哽在心口,麦茫茫抚了抚,转身想拿水杯,顾臻把盛着雪梨猪肺汤的碗递到她嘴边,她急着喝了口:“烫。”
顾臻毫无同情心:“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蔡阿姨沉浸在剧情里,再度发问:“你们说,皇上最爱的是谁?”
纯元是去世的元配,甄嬛是后来的心头好,白月光和朱砂痣的两难,麦茫茫想了想:“甄嬛——衣不如旧,人不如新。”
“我也觉得是甄嬛。”陈医生提出新解,目不转睛地看着麦茫茫,“眼前人是最重要的。”
“男人是忘不了初恋的。”蔡阿姨摇摇头,“顾先生,你觉得呢?”
“他都喜欢,也都不够喜欢。”顾臻神色自若,“男人总是三心二意,对吗,陈医生?”
顾臻眼神一压,陈医生尴尬地答:“看人。”
陈医生不明白顾臻是否有言外之意。他的确同时和小护士暧昧,可是顾臻仅仅撞见他和小护士说话而已。
陈医生更喜欢麦茫茫,但看麦茫茫的成就远胜于他,性格强势,对他兴致索然。他肯定不可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希望渺茫的篮子里。
麦茫茫嘲讽顾臻:“你为自己发言,也不能无视多样性。”
陈医生悻悻退场,蔡阿姨的女儿来接她回家为小外孙过生日,晚上,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顾臻两人。
电视剧照常演播,皇后果然是幕后真凶,麦茫茫问:“你怎么知道是她?”
顾臻正在签一份文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麦茫茫盯着他签字,他的手骨节分明,握着钢笔,笔尖划过纸面,字势雄逸。
“因为你看人只看表面。”顾臻合上笔帽,抬头道,“我之前问你为什么回国,是因为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但在国内这一点很重要。尤其是,如果出现特殊的情况,你不会提高警惕心,反而自我感觉良好,用自己的一套逻辑去设想他人。”
......
麦茫茫莫名招来一通批评,虽然顾臻的语气很淡。她拧眉,准备辩驳,顾臻递给她一张纸,她问:“这是什么?”
“你的呕吐物的分析报告。”
纸上没有名姓,应该不是在医院做的分析,密麻的指标和专业术语,麦茫茫看着看着,逐渐凝重,结论处赫然写着N-亚硝基二甲胺。
顾臻严肃道:“你有接触过这种化学物质吗?或者你最近去过化学实验室?”
麦茫茫否认:“我的实验室不需要这种化学试剂。”
麦茫茫住院前几天开始味觉发苦,而且有呕吐、腹痛的迹象,她没有放在心上:“N-亚硝基二甲胺是工业材料,在生物医学领域,被用于催生肿瘤,被人体吸收之后,很难准确地鉴定。”
那天麦茫茫吐完就没管了,急性胃炎的症状掩盖了N-亚硝基二甲胺对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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