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茫茫的质问语气和面对迟到的学生无二,蔺冬昂轻慢地勾一下唇:“投资方没有迟到一说。”
言下之意,再久,你也应该等着。
她平白等了四小时,对方没有任何歉意或者解释,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高姿态,麦茫茫可不喜欢受气,提包起身:“我给您预留了四小时,现在时间正好,会谈结束,单我已经买了,您慢用,再见。”
蔺冬昂冷笑:“这是你的态度?”
麦茫茫与他擦肩而过:“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
麦茫茫抬脚欲走,急匆匆从机场赶来的陶致远将她拦下,转头道:“蔺总,真是不好意思。”
蔺冬昂眉间敛聚不耐,陶致远再三赔礼道歉,他才首肯入座。
陶致远将麦茫茫拉至一旁:“茫茫,对待蔺总你不能......”
麦茫茫不买账:“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投资人遍地都是,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不要也罢。”
陶致远开始后悔请托麦茫茫出席,劝说道:“蔺总迟到是因为交通意外,堵在中环,他和我说了,是我忘记转告你。他不是一般的投资人,和我家里也有商业往来,得罪不起。”他长篇大论分析利害,“你就当帮我的忙,好吗?”
陶致远上次帮过麦茫茫一次大忙,她欠他人情,再加上自己作为公司创始人,付出的时间精力远不如学长,勉强答应,回到餐桌,端起一杯酒,生硬道:“蔺总,一场误会。”
麦茫茫保持双手悬空,蔺冬昂冷眼,她的火气噌地又有往上冒的趋势,陶致远夹在两位祖宗中间打圆场,接过学妹的酒杯:“我的问题,我自罚三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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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冬昂昨晚住在姑母家,睡醒,头发微乱,走下楼梯,蔺南暄怀抱一个小婴儿哄逗,抬眼见他:“蔺公子醒了?啧,您的作息是美国时间吧。”
蔺冬昂不搭理,蔺南暄怀里的婴儿眨巴着大眼睛,见他长得格外好看,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
一阵奶香袭来,蔺冬昂皱眉,后退一步:“谁家的?拿远点。”
小婴儿扁嘴,泫然欲泣,蔺南暄将她举高:“不哭不哭。”她睨着蔺冬昂,嘲弄道,“许省长的孙女,你这么讨厌小孩,怎么,在外面闹出‘人命’,所以有阴影?”
甄夫人路过,停下,严肃地问:“嗯?冬昂,是这样吗?”
蔺南暄扑哧一笑,蔺冬昂头疼道:“不是,姑妈,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甄夫人松一口气:“不是就好。”她掐一把蔺南暄的脸,“你呀,就知道编排你哥。”
蔺南暄随蔺冬昂走到饭厅:“昨天谈得还顺利吗?”
“你这么关心?”蔺冬昂看她一眼,“一般吧,我比较喜欢聪明人。”
“......人家是博导。”
“典型的Nerd,我说的聪明不是book smart,是选择合适的环境,做合适的事情。”蔺冬昂不客气地评价,“顶尖的科学家通常都是情商智商双高。”
蔺南暄无语:“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的情商不高?”
“我不需要情商,她需要。辨认这一点,也是情商的一种体现。”
蔺南暄比暂停:“你不喜欢,自然有其他人喜欢。”她浏览着平板,“港台的媒体又乱写了。”
蔺冬昂扫过,一份政治报刊,硕大的标红字体“太子党”,剖析了蔺南暄和董家公子分手背后的政治动向:“所以为什么分手?”
“不喜欢了就分手。”蔺南暄咬着吸管,“还有,这两年甄家风头过盛,太多双眼睛看着,说我爸爸拉帮结派的声音也不少,我看他其实没有亲董家的意思,我不如低调一点。”
蔺冬昂笑道:“你真的,天生是做官太太的人选。”
“哦,可是我不想做官太太。”蔺南暄坦然地揭露真实想法,“你不打算投资了,是吗?”
“当然。”
接过一通电话,蔺冬昂改变主意:“我朋友对这间公司有点兴趣,他犯了事,资产冻结,不想回A市受他家老爷子的训,现在人躲在香港,我先帮他考察。”
蔺南暄提醒:“不要为难她。”
“我会听你的吗?”蔺冬昂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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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为了耍她,蔺冬昂指定麦茫茫负责接洽,令她深刻地体会到了创业的“艰难”。
蔺冬昂的习惯是不在餐桌以外的地方谈公事,而他对吃食又极为挑剔,麦茫茫费尽心力按照他的口味和偏好寻找餐厅,还要做好他说不好吃然后走人的准备。
这不是最难以忍受的,对麦茫茫来说,最难忍受的是他浪费她的时间,即使在餐桌,蔺公子也未必有谈公事的心情,一个月过去,她圆润了一圈,却没有完整地介绍过一遍计划书。
麦茫茫对蔺冬昂的定义是,不事生产,有钱有闲,效率低下,很难伺候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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