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茫茫在实验室持续忙碌了近24小时后,回家稍作休息,床还没有躺热,挣扎着起身,洗漱换衣,给牧野喂了狗粮,被它摇着尾巴送至门口。
开车驶向蔺冬昂住处的路上,麦茫茫收到麦诚邀她回家吃饭的短信,她留下十分钟的空白,回复好吧,不表现得过于热络,以免引他起疑。
陈敏的心思细致玲珑,暗中提防着与麦诚关系缓和的麦茫茫,大概是担忧她会与弟弟更斯争夺家产,对她严防死守,枕边风袭人骨髓,她想接近麦家的核心难上加难。
站在懿园的朱漆大门前,麦茫茫重新核对了一遍他给的地址。懿园是昳城三大名园之一,也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前几年因为修葺,停止向公众开放。
“茫茫,好巧。”
来迟一步的蔺南暄明显有着相同的疑问,她叩响铜锁,无人回应,给蔺冬昂发了消息,半晌,大门向内缓开。
戚曼衍穿着黛蓝色薄绸旗袍,乌发挽起,身段娉婷袅娜,像从古典画走出来的美人,说倾国倾城不为过,她微微欠身道:“麦小姐,蔺小姐,请跟我来。”
麦茫茫和蔺南暄对视一眼,钱沁成日在耳旁念叨,因此,她们对这位年轻的影后并不陌生,按理说,她们自身就是一等一的漂亮,在戚曼衍面前,却显欠缺韵致,失色三分。
懿园精巧典雅,戚曼衍在前带路,穿过曲折的回廊,步上石桥,桥下是荷塘,六月的荷花灼灼盛放。明代古典园林的“真迹”,是闳彻仿不来,也是麦诚散尽千金买不来的。
正午十二点,这个时间,蔺冬昂刚自然醒没多久,坐在池心水榭,腿上放着一本书,闲散地翻阅,清隽矜贵,如果不是穿着T恤,完完全全像古代的世家公子。
麦茫茫和蔺南暄在石凳坐下,戚曼衍沏茶,致歉道:“十二点到两点是蔺先生的看书时间,不好打扰。”
蔺南暄拿起黑釉瓷杯看了一圈,名贵的古董,她隐而未发,直到蔺冬昂悠然出现,她发难道:“懿园是公共财产,蔺公子倒是会享受,当成你的行宫了?这里是昳城,不是A市,你的手伸得未免太长。”
像他们这样所谓的太子党,做到类似的事不难,只是蔺南暄考虑影响,不会如此的高调,何况这里怎么好住,哪比得上现代住宅舒适。虽然她知道,蔺冬昂并非出于炫耀的心理,只是讲求意趣,他看入眼的东西极少,看中的就必须得到。
蔺冬昂眼风扫过麦茫茫,她置身事外,他冷笑道:“蔺小姐,那你又在这和我打什么官腔?”
蔺南暄直白道:“提醒你不要为难政府,在G省惹是生非。”
蔺冬昂满不在乎:“你还管不动我。”
麦茫茫无意中看到他的书,颠覆了她对他不学无术的印象,她意外道:“你居然会看这种书。”
蔺南暄道:“看不出吧,他是B大历史系的。”
麦茫茫无语:“.......还真的看不出。”
蔺冬昂瞥她一眼:“文物收藏家的眼睛才会盯住那些古老的事物,学历史的人应该热爱生活,皮雷纳的观点。”
“借口。”麦茫茫顺延话题,“说起来,我曾经保送的就是B大。”
“这么说,你差一点成为我的学妹?”蔺冬昂问道,“后来为什么没去?”
蔺南暄接过话:“当然是因为她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蔺南暄只短暂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麦茫茫与蔺冬昂有事商议,一直留到晚上。
懿园的夜晚静沉,月白风清,荷香阵阵,麦茫茫与蔺冬昂反坐亭台的木椅,双腿悬在水面,他随意问道:“你没有去B大,是因为和你前男友分手?”
麦茫茫蹙眉:“你怎么知道?”
蔺冬昂不答又问:“你现在喜欢的是顾臻?”
“......谁告诉你的?”
“有人酒醉之后,口无遮拦。”
麦茫茫以为他为蔺南暄探问,掩饰道:“顾臻就是我的前男友,不过我们分手很久,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蔺冬昂似笑非笑:“是么?”
“你认识他?”
“知道,不熟悉。”蔺冬昂漫然道,“不过你的确不应该喜欢他。”
麦茫茫不认同他的说辞,却好奇他的评判标准:“......为什么?”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没记错的话,他从政。好官要成为好官,只有比坏官更奸。所以,无论他是好是坏,都注定了他城府很深。”
“如果你的城府是茶杯的深度,那么他......”蔺冬昂的拇指抚过杯沿,下一秒,将茶杯扔入荷塘,“大概这么深。”
价值连城的茶杯落水,只余沉闷声响,麦茫茫觉着他的比喻生动形象,笑道:“那你呢,有多深?”
夏夜多蚊虫,麦茫茫的脸颊被叮咬出一个红色的小包,缀在薄白莹澈的肌肤上,两相映衬,白的更白,红的更红。蔺冬昂不禁抬手,在她的蚊子包上掐印十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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