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处在入海口的位置,不临山,但是有起起伏伏的小丘峦,市区建设的时候被规划成了观景区,后来房地产业兴起,别墅区便在此地顺势而生。
住宅依山而建,处在高地,向下能看见滚滚的江水。这里是片野海,礁石林立,因为开发的成本过高,旅游局把这处野滩从旅游规划中剔除了,生态环境到也因此幸免遇难。
韶芍坐在后座,手指紧紧攥着黑色的裙摆。
黑色绒面的修身长裙,波纹方领,四五个月之前,他们在商场试衣服的时候男人买下来的。当时以为他是买来送人的……其实一直到季深璞拿出来这件衣服之前,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没关系吗?”韶芍有些紧张,看向一旁的男人,问道:“我不请自来,会不会不太好?而且也没有准备礼物……”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安抚性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我提前打过招呼了,说过要带人来……麻烦右转,对……”
男人偏头,指引着司机穿过山间公路:“给安保说一下,廖峥先生预约的客访。”
升降杆缓缓抬起,汽车顺着行道前进。小区的环境不错,韶芍透过窗户往外看,发现远处还有山泉形成的小瀑流。
“你老师是廖先生啊。”韶芍欣赏着窗外的路景,不自觉地带了轻笑:“我当时差一点就成他的学生了。”
廖峥是律师元老级人物,她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就算不知道,那也一定知道泰斗张思之,廖峥师从此人——一个几乎没有打赢过一场官司的律师,却在法律界被尊为“中国最伟大的律师”。
韶芍想了想,扭头看向季深璞,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样的师门渊源,她也是今天才知道。
“没什么好说的,他老人家教出来的学生,百尺竿头的人比比皆是。”男人轻笑,敲了敲玻璃探身提醒司机:“继续直行,在南边的那户停下。”
“你刚才说,你差点儿就成为我小师妹?”季深璞带着玩味的笑看向她,伸手把女人额前的碎发理好。
韶芍点点头,脸有些微红,不自在地躲过男人的手,自己把头发拨好,道:“考研的时候是冲着廖先生去的,但是分数差了一点点,就申了国外的研究生。”
“也不是一点点,”韶芍想了想,食指拇指捏着放在脸前,比划道:“一大点。”
季深璞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点点头:“这次带你来,主要是想给你引荐一些人。”说着,伸手敲了一下女人的额头:“打起来精神,准备拓展人脉圈了。”
别墅前的空地上已经泊了许多辆轿车了,偌大的地方竟然也显得稍许拥挤。韶芍扒着玻璃看了一眼车标牌号,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她回身看向接电话的男人,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角。
季深璞在帮她铺路,韶芍明白,应邀来的人都是大能,她若是能给这些人留下个好印象,那就不只是拓展人脉圈了,那是可以省去十几年努力的跨阶层飞跃。
她算开挂了吗?韶芍隔着玻璃看向别墅院内的小花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有许多新闻报道里熟悉的面孔。
“走吧。”季深璞支付完路费,回身看了一眼韶芍:“别太有压力,只是一次聚餐而已,玩开心点。”
韶芍抿了一下嘴唇,对上男人的眼睛。棕色的瞳孔泛着一层光亮,里映出来自己模糊的影子。她咬了一下后牙槽,拎着裙摆,跟男人一起下了车。
山间的空气清新扑鼻,带着夏日的的温暖,和草木香气一起卷入肺中。大概是走了太久的路程,韶芍一下车就有种通透的舒畅感。海风吹来湿咸的空气,中间还夹在着葡萄酒的果香。
季深璞走在前面,依次和人握手微笑。韶芍亦步亦趋地跟着,被他扯着胳膊拉到人前,连连打着招呼问好。
她有种见家长的感觉,来的人都是男人的叔舅姑婆……
“同学里就差你没结婚了吧?”一位中年男人笑着攀上季深璞的肩膀,手里还端着红酒杯,指了指韶芍,打趣道:“朋友?还是女朋友?”
季深璞应着对方的揶揄,挑眉看向韶芍,道:“你怎么不问她?”
韶芍原本笑着和人打招呼,听见男人把话头抛给了自己,一下子就僵住了,抬脸看去,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人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韶芍喉咙一紧,张了张嘴。
怎么办,该怎么说?关系也没确立,她现在算季深璞的女朋友还是炮友?离婚证还没领啊,婚外偷情被发现了怎么办……
“深璞,韩学长,好久不见。”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韶芍的焦灼,廖虹霓穿着一身长裙走来,看见了韶芍,笑着打着招呼:“韶小姐好!”
她俩认识?韶芍一愣,随即回礼。她往季深璞那处看了一眼,男人的嘴角渐渐放平了,目光波澜不惊。
“你回国多久了?怎么也不通知大家一声?”姓韩的男人笑着接话,把放在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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