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养过孩子,也没有人给过他指导。
虽然之前和轻墨有过接触,但是轻墨也都是由老道士照顾,他操心的地方不多。
白凡牵着孩童的手,想到了什么,蹲下来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青竹”小孩回答,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伤心的样子。
“你难过吗?”
小孩摇了摇头,白凡把小孩的外衣脱了下来,送他上了床,给他盖好了被子,说到:“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青竹嗯了一声,乖乖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白凡则抱着小孩的衣服,有些手足无措。
他突然才回过神来,自己收养了一个孩子,而自己现在毫无准备,甚至没有小孩穿的衣裳。
白凡扶额,只好趁青竹睡觉期间出门去采购衣服了。
养孩子这事说难也不难。
青竹虽然才三岁,但是不像其他的小孩一样吵闹,带他去哪里,他就只会安静地待着,不会乱跑。
青竹已经会说话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庙里其他的道士替青竹看了,纷纷摇头叹息“他天生就无法体会情感。”
他们全劝白凡不要养这样的孩子,最后这个孩子也不会认他,根本就养不熟,最后还是徒增伤心。
而亲情之间,最重要的便是情字,倘若一方无情,另外一方再怎么样都会感到厌倦的。
白凡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安稳睡着的青竹,轻笑着拒绝了道士们的劝说。
“我本来就是这么傻的人,再傻一点又怎么样呢?”
“他长大以后,有了自己的天地,不管他是否记得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白凡揉了揉青竹的头,青竹皱起了眉头,小巧可爱的脸缩成了一团。
“既然我和他有缘,那我便陪他度过这一程吧。”
只是养孩子没有像白凡想象的那么容易。
青竹年纪还小,白凡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虽然他小心翼翼,但是难免会有疏漏。
这年冬天,青竹早早就睡下了,白凡给他点了炭火,便去了大殿清扫。
雪飘得很大,等白凡清扫完已经是深夜了,他回到了屋内,却看见了熄掉的炭火。
青竹在床上,脸红红的,呼吸略显急促,脸上都是汗,一看就不好受。
白凡心里警铃大作,他飞奔过去,探了探青竹的额头,不出意料地十分滚烫。
顾不上其他,白凡给青竹穿好衣服,背着他就跑了出去。
眼下正是过年期间,那些道士都回家探望自己的亲人了,只留下白凡和青竹。
白凡不懂医术,他只能先给青竹擦了一遍额头,随即他用一件衣服盖着青竹,自己则冒着大雪奔跑着
大雪纷飞,前方雪路茫茫,白凡的头发上、肩膀上全是雪花,而青竹在他后面痛苦地喘息着。
“好难受。”青竹稚嫩的声音响起,白凡安抚着他“马上就到了。”
这一分神,白凡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冰,他朝前倒去,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膝盖处火辣辣地疼,他没有在意那里的疼痛,而是先看青竹有没有摔着。
青竹还好端端地在他的背上,并没有摔跤。
白凡舒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朝着医馆走去。
因为是大半夜,医馆已经关门了,白凡用力地敲门,敲了半天终于开门了。
大夫披着外衣,本来面露不悦,看见是白凡,便立马将他迎进了屋,说:“怎么了?”
白凡把青竹放下,说:“大夫,青竹他发烧了,赶紧救救他吧。”
大夫摸着青竹的额头,便马上将他带进了里面,为他施针,并嘱咐白凡去熬药。
白凡拿到药方,才终于缓过来了一点,他这才感觉膝盖钻心的疼,一掀开裤腿,膝盖已经摔出了血。
他把裤腿放下来,将熬好的药给了大夫,大夫喂着青竹喝下,青竹脸上的痛苦之色才消失了,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你也上一些药吧。”大夫说,他把跌打药交给白凡,白凡接过了,此刻他才觉得这疼痛如此让人难以忍受。
“这个孩子天生就无情,你却这么为他费心吗?”大夫说。
看来这个消息传得这么快,白凡苦笑。庙宇里人来人往的,那天老者说的话也被爱嚼舌根的人听见了。
“他不是你的亲人,又何苦这么费心呢?”
“大夫”白凡看着大夫,眼神坚定。
“我已经决定养他,和他是否有情无关。”
“这是我的决定,我不打算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只是觉得他和我有缘罢了。”
其实白凡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养青竹,他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高尚的品德。
他只是觉得青竹很可怜罢了,出生便手握着清羽的玉佩,也许跟他一样,是仰望着神明的可怜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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