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妍心中有了主意,从那院子离开后,命丫鬟跟着那销毁东西的下人,趁无人注意时,从那堆东西中拿了一只杯子。丫鬟哆哆嗦嗦将杯子用布包着,放在桌上:“姨娘……那堆东西都摔碎了,只有这只杯子还算完好。”丫鬟怕得很,她不知晓惜姨娘要这东西做什么。赵婉妍嗯了声,看了眼那只包在布里的杯子,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她道:“你明日去一趟相府,见霍夫人,告诉她,我想见她。”她摩挲着指腹,明日她只需要将这只杯子给赵盈盈用过……她便会染上天花,天花这样的东西,十之八九活不成。而赵盈盈又是霍凭景的枕边人,想必霍凭景对她毫无防备。若是赵盈盈又将天花传给霍凭景,岂非一箭双雕?霍凭景死了,那瑞阳王府便能出头,日后她若是成了瑞阳王世子妃,便是无上荣华。赵婉妍想到此处,心下有种快意之感。赵盈盈醒来时,已然暮色四合,房中灯影昏昏,霍凭景坐在床边,关切深深。“听闻盈盈今日心情不佳,怎么了?”他抬手要碰触赵盈盈的脸颊,被赵盈盈避开。霍凭景挑眉。赵盈盈垂着眸子,方才她做了个梦,梦见霍凭景拥着白月光,对她态度恶劣,还说根本不会喜欢她这样胸大无脑的蠢货……就像当时的萧恒说的。她一下就气醒了,没想到醒过来便看见霍凭景。这会儿她心里的怨气还没消退,缓缓抬眸,瞪了眼霍凭景。霍凭景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正欲开口问红棉,又听得赵盈盈开口。“我……我们商量一下行不行?”她吸了吸鼻子,有些鼻酸。唉,她还以为自己傻人有傻福呢,结果她命苦得不得了。霍凭景柔声问:“好,盈盈要与我商量什么?”赵盈盈越想越伤心,嘴巴不自觉撅了起来,嗓音带了些哭腔:“日后你若是要与你的白月光在一起,你好好跟我说成吗?我……我给她让位,不会纠缠你的。只不过,好歹我给你解毒也有点苦劳吧,到时候你总得再给我一点钱吧。”她说得自己又眼眶红红,忍不住要擦眼泪。霍凭景看着她这副模样,和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一头雾水,“什么白月光?盈盈在说什么?”赵盈盈只是低头用手背揩眼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霍凭景眸色一冷,看向红棉,“你来说,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天花“你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霍凭景嗓音微沉, 一收往日里的温润,言语之间尽是难以抵抗的威压之感。红棉背脊爬上丝丝寒意,不自觉跪下去, 垂着脑袋,正欲开口:“今日, 奴婢陪夫人去找了李棋先生……”赵盈盈听见他如冰如霜的嗓音, 愈发悲从中来, 啜泣道:“你凶红棉做什么?难不成你现在就要赶我走了?”她伏下身子,趴在柔软的锦被上呜咽出声。霍凭景无声叹息, 将人捞进怀里, 长臂将她圈得紧紧的。他将下巴抵在她额角, 放缓了语气, 尽是脉脉温情:“盈盈为什么去找李棋?身子不舒服?李棋又与你说了什么?叫你这般胡思乱想?”他轻拍着赵盈盈瘦削的背, 在她这突如其来的无常情绪里, 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无措感。好像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却没有理出那个线头。见她哭得这么难过,霍凭景第一反应是让她别这么难过, 而想要让她别这么难过,自然需要找到她难过的缘由。但是她又肯告诉他, 甚至阻拦他问她的婢女。霍凭景叹了声。赵盈盈被他拥在怀里,想推他,可这会儿正哭得伤心,没什么力气, 软绵绵一双手推在他胸口,反而被他抓进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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