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心情说话,也没心情上课,没心情注意周遭,甚至连室友没有来上课,没有回寝室,他也只有察觉,没有去意识。
少宁是怎麽了呢?
这个问题也只是想想罢了,很快就跟着在西洋美术史教授的讲课时候,一起被遗忘在艺术家浪漫却不重要故事中。
他的心思还是在那头长发上,那淡然的眼神上,就算外套上的香味已经减退了些,还是能那麽轻易的g起回忆,他只得在那之中迷离了眼神,痛彻了心扉。
那个晚上,城市下起了雨。
林漉辰骑了好久,没有带雨衣,全身都sh透了,像是刚从海里骑上来,但没关系,他从来不习惯带太多东西,也没有穿太厚重的衣服。
生理上一切都可以忍受,只是雨水遮蔽了视线,让他的行路看来有些危险。
被撞si倒也乐的轻松,只是会造成别人的困扰,还是算了,这大概是第一百次推翻自己这样的念头。
还能想那些事,可能代表他还不怎麽想si吧,关於自己的想法,连自己都一无所知。
他转过熟悉的弯道,看着身边的灯火像是渐层一样逐渐减少,来到熟悉的住宅区,却也有哪里变得不一样,喜欢的咖啡厅已经换成理发店,记忆里的空地也成了建地,一切变换像昙花开落一样迅速。
可变得最快的还是人,人变了,事物才会变。
在最後一棵行道树那里过马路再右转,进去小巷子里,再左转走到第四户,就是家了。
他在路口观望,一楼明亮的灯光让他不想往前,他明明有说过会很晚回家,目的就是等所有人都去睡觉,那样就什麽都可以不用面对。
但就是有一个人,总要坐在那边等,看着从二手书店买回来的文学书,或者什麽都不做,就在等他,用紧蹙的眉,令人不快的眼神。
已经半夜两点了,他早就该知道的。
早si晚si都是si,他还是慢慢地骑过去,把车子停好,然後用之前妈妈去另外打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电灯或是家电都是有声音的,像是某种动物发出低沉而不间断的轻鸣,构成庞大的寂静,从耳朵灌进整个身t,使人不得不绷紧神经。
很多小动作都是自己没有察觉的,b如紧握的拳头,b如拧在一起的眉间,还有下意识不善的眼神,如临大敌,全副武装的面对眼前也十分难看的脸se。
从来不会是他主动开口,无话可说,也没必要说,他多希望林巽堂也可以识相点。
「这麽晚才回来,你是怎麽骑的,sh成这样?」
之前总是被告诫不要顶嘴,殊不知闭嘴也是引燃战火的一种方式。
「你是哑巴吗?」
他把钥匙丢到鞋柜上的铁盒里,「课就上到那麽晚,又没带雨衣,不然你想怎样?」
事实上五点就下课了,按照正常的速度大概八点就能到,只是他在那之前去了李慕的家看了几眼,在那里他没被亏待过,至少看到李慕的父母在里面忙碌的模样,能让他心情稍微平复。
而且他从来不觉得在家人眼里谎言是否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吵架,那就大肆的吵。
他没有好好的看着林巽堂,自己像是扔了颗未爆弹,却不想看它爆炸,因为早就腻了。爆炸会掀起怎样花火,如何漫天尘烟,他都知道。
然而,迟迟没有反应,他听到的一直只有自己的心跳声,等到走上楼,到房间前才传来摔书本的声音。
那其实是很反常的,身t的疲累让他没心思去细想。
把东西放好,他打开衣柜,寻找还能穿的衣服,衣料全部黏在身上让他很不适,还是先换掉在来打算之後的事。
但是有那里不对劲,又翻了一下,确认过自己买的所有衣服,他终於确信──
衣柜被翻过了。
那时离家,的确是把所有会引人误会的东西通通带走,但是唯独一件洋装没有带到,过了很久想起来,他还想家人至少不会侵犯ygsi到这个地步。
多麽天真啊,到底奢望有什麽能相信的?
但是事到如今,连这个也都无所谓了。
衣柜里为什麽会有nv装呢?
那时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一紧,立刻把视线转开,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要怎麽样才能解释清楚,他只是很喜欢洋装的形象,只是想要挂着收藏,或是拿来当作描摹用的素材,没有要穿的意思,就像是喜欢唇膏的颜se跟香气一样,要怎麽样才可以不被误解?
他相信李慕的为人,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嘿,别那麽紧张,就算是你的我也不会怎样啦。」
而从衣柜後面探出来的微笑是多麽温和。
「一个人是不该因为喜好而被讨厌,况且我觉得你就算穿nv装也很适合喔。」
那是被救赎的瞬间,却可能是那个人跌进地狱的开端,因为他只觉得高高提起的心被放了下来,而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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