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小厮,这点从我的打扮显而易见,但是!从我不屈的灵魂中足以见得我定然是能成就一番大事的枭雄。我准许你们称呼我的姓名,没错,我就是程末,一个即将青史留名,载入史册的弦朝第一人。
“末儿,吃饭了。”张婆子一嗓子把神游天外的程末给喊回了神。
程末这才放下扫帚,脸上的得意之气还未散去,不免叫人觉得憨傻。“娘,今儿吃什么?”
张婆子一巴掌扇在程末的脑门儿上,“就知道吃,没得撑死你。”
程末也不闹,好声好气的搀住张婆子的臂膀,“您老就庆幸吧,要像陈婶子她儿子那般去吃花酒进赌坊,您不得更闹心了。”
“真是个冤家,那泥巴还能分出个高低,也算你有理。”张婆子嘴角微微上扬,年过半百,头生的女儿已经嫁与庄子上的管事,不常回来,临了倒是常常有程末在跟前插科打诨,银钱没个几两,好歹也算看着舒心。
程末从张婆子怀里抠出颗蜜糖放嘴里嚼了,琢磨着该如何脱离贱籍,虽然他已琢磨十几年都没搞明白。既在主家跟前不得脸,也没什么恩赏,实在是出路无门呐。
到了里屋,张婆子才从食盒里拿出几碟子小菜,其中一样是蜜酿藕夹,上头撒了些干桂花,瞧起来清润透亮,跟其他的菜倒不像一个锅里出来的。
“娘,这藕夹是上头赏的?”程末用筷子夹了一块轻嗅,甜而不腻,别有一番滋味。
张婆子把饭摆好,这才不紧不慢道,“还不是那芙蕖院,仗着三少爷中了进士,一味抓尖儿,这也要那也要,大娘子气的饭也吃不好,今儿个午膳全给送了回来,我们外院儿的管事也得了两碟子分食。”
“老爷不管?”程末倒是有些稀奇,老爷不像是纵容小妾脾性的样子,最容不得这些有丁点可能败坏门风的不妥之处。
张婆子给程末夹了筷子菜,“不准妄议主家,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了。”转瞬未等程末搭话,又话锋一转,“你明儿也别做洒扫了,我寻了机会给你塞进了大少爷房里当个小厮,也好多认得两个字不做睁眼瞎。”
程末刚想拒绝,但又觉得一辈子窝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红了脸只管吃饭。
“成不成的搭句话,憋得跟个王八犊子似的。”张婆子用筷子别了一下程末想夹菜的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都堵着我的嘴了我还怎么说?”
“嘿,你。”张婆子动手就想打人,又想着明儿第一回当差不好看也就作罢。“行了你,又不是天仙似的大姑娘,左右大少爷也有了通房,道不必担忧。”
程末这才松了口气,先前也不是没想过到大公子裴殷身边做个伴读,准备试试水,好讨得大少爷喜欢,结果差点讨在榻上去了。衣衫脱了鸟也露了,就差临门一脚,幸而他娘来的及时,否则真是要被大娘子狠狠发卖了出去。
“就非得是大少爷?三少爷身边也成啊,刚得了进士,风光无限也是有的。”程末过了几刻钟还是觉着别扭。
“你还真是脑子缺根弦儿啊程末,跟你死爹一个样儿,我们身契都在大娘子手里捏着呢你还想吃里扒外?自寻死路也不是你这样寻的吧?”张婆子真真是惊讶了,“天爷,蠢的恐怖如斯。”
程末好不容易听完了自家娘的一番吐槽,咽了口水继续道,“全当个奸细探子也成……”
“得了,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事儿大娘子那儿也通了气,实在是更改不得,若真不喜欢,且等你爹查账回来再说。”
程末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他爹也是大娘子派的一把好手,去讨嫌没得再吃一顿挂落。
晚间程末同另一个扫洒的小厮阿福在院子里浇花儿,那阿福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刚打了照面儿就问起他被调离到大少爷身边的事,更是连声恭喜。
“别贫了你,且跟我说说这大少爷身边怎么样啊?”程末拐弯抹角的想问询裴殷身边的阿拶事,却不料阿福有些不太上道。
小胖子只是摇头,“这大少爷出了名的清冷不好让人接近,除却身边惯用的知闲,也没其他人了,大多都只在院外伺候着,咱们哪能知道啊。”
程末只注意到清冷二字,脑子里全是那天展翅欲飞的巨鸟,真是好个会伪装的歹徒,说不得玩弄了多少良家。程末越想越急,索性也不浇水了,飞快的跑回去准备再劝说劝说。
没成想,自家娘没见到,他的东西到被拾到出来,正由一男子提着。
程末喘着大气,见得这男子风光霁月,端如松柏,好一副温润公子的倒霉相。“知闲,你这是做什么?”程末一眼就认出了他,上回就是这人给他险些献身于他主子,整个儿一奸吏。
“公子吩咐,怕你不认得路叫我来接你一回。”知闲一脸算你有福气的表情看的程末牙疼。
知闲也不恼程末的冷漠,“你来了也免得我再去寻你一遭,这就走吧。”
“我娘呢?”程末狐疑道。
“张嬷嬷去庄子上采买一应事项了,少不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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