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地问她这是如何弄的,难道闹跳蚤了不成?
温淑云这厮竟还笑着回:“是啊,想来是房间有些阴湿的缘故。”
李妙娘说这如何是好,又说待她回去问问家里的嬷嬷应该如何处理。
陶乐芝简直都听不下去了,拦住她道:“她就是个没脸皮的,妙娘,咱们别理她。”
陶乐芝与温淑云是因着梁青巧才勉强存上几分情分,一旦真碰上事儿了,她照旧看温淑云不惯。
不,应该说她看不惯所有这些装模作样的大家闺秀。梁青巧了解她。可既然如此,她又怎会与李妙娘交好?
马车摇摇晃晃行入人流之中,今日街上热闹非凡,梁青巧漫无目的地看着帘外市井烟火,想起某年花朝节她和她娘一同上街游玩似乎也是如此。
她娘和别人家的娘都不一样,这是人尽皆知的。她娘从不苛求她习女红,也不命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大小节日总会不厌其烦带她出门。可惜她娘身体一向不好,如今想来,那年竟是她娘能够出门见风的最后一年。
那时的梁青巧没能早早意识到这一点,死亡离她太远,远得尚未学会如何珍惜身边之人。因此那时她坐在她娘的身边,始终怏怏不乐。
而她的不快也依旧是因为温淑云。
她们又吵架了,应该说是她单方面生温淑云的气。她明白温淑云心里有她,也愿意为她的事情与贵人求情,更甚是为此与家里吵架,被家里禁足。
可她不懂的是,为何她不愿意将这些表露出来,为何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装得好像全然不在乎自己一样,即便事后自己知道了一切,她也只是闭口不言。
温淑云是怎么说的呢?她说:“那是我自己的事。”
是的,就这么几个字,然后她就发飙了,说:“行,你的事是吧,那我现在回家也是我的事!”就再没去见她。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她这心里跟被猫抓挠了似的,一日比一日心慌。
她娘见她怏怏不乐,便问她缘故。她自然坦白相告。她记得那时她娘给她的回答是:“韶光易逝难再续,劝君惜取少年时,青巧,你若想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找她,也免得叫自己后悔。”
“可是、可是她都不来找我……”
“那是她的选择,你既然放不下她,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凡事问心无愧就好。”
因为娘的一句“问心无愧”,她不光当下就下了马车奔向温府,还在日后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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