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出来,顾风尘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白头人也愣了愣,并未想到他会叫出这个名字,在这一刹那,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也像是愤恨,也像是叹息,更像是一种无奈,只淡淡地说了句:“想不到还会有人记着这个名字。”
顾风尘的头脑中闪过很多事,那日他被秦唐关捉走,至太岳山中一处废宅中,曾听到长河帮帮主过江风提起过此人,只说他武功极高,又看不出派别,做了太岳派的副掌门。后来在一天夜里,英天傲与一名女子来到太岳山,被一名红莲教高手追来,大战一场。那女子便是雪衣娘,而那红莲教高手,则是当时的红莲教主泠御风。
此战过后,英天傲便不知所踪,泠菱说是被她父亲泠御风打落悬崖而亡。怎么今日又活了过来!
顾风尘问道:“你真的是英天傲么?”
白头人缓缓点头:“不错,我便是。”
顾风尘道:“那英莲……”英天傲道:“确是我的女儿。”顾风尘长吸口气:“你真的没死。”英天傲道:“我当时虽不是泠御风的对手,可毕竟是在太岳山,地形非常熟悉。因此我才故意被他打落悬崖,如果不是那样,他会亲手将我杀了。崖下有不少藤蔓和斜生的小树,我这一招也是逼不得已,饶是如此,我也被摔碎了腿骨,无法站起了。”顾风尘道:“所以这许多年来,你一直想向红莲教报仇。”
英天傲傲然一笑:“我是想报仇,可并非是为了私人恩怨,红莲教欠我们一笔血债,总归是要还的。”
顾风尘道:“所以你要我去抢红莲教主之位。”英天傲道:“这一次,你不会孤军奋战的,我会给你很多帮手。”
听了这话,顾风尘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听到几个江湖人的话,脱口而出:“难道说……你就是那第三股势力?”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英天傲一愣:“你说什么?”
顾风尘道:“你一直在暗中招揽高手,扩充实力是不是?”英天傲点头:“这话不错。如果你把我白莲教归结为第三股势力,我也不反对。毕竟现在红莲教与四大世家在明处相争,我白莲教在暗中崛起,正是最好的时机。”
按照顾风尘的性子,他实在不想卷入这种血腥纷争之中,管它红莲白莲,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便道:“我如不去呢?”英天傲仿佛早知道他会有这一问,便道:“随你的便,你若不想去,我也不强求,你养好伤,就可以离开了。”
说罢他笑笑:“今天你刚清醒,不要多说话,养养元气,我会再来看你。”也不见他手脚动作,座下的轮椅自己转了方向,嘎嘎地驶出门外去了。
顾风尘只觉得浑身乏得要命,便在一片幽香之中睡去。
从此之后,顾风尘便住了下来,不是他想住,而是实在无法起身。诸葛闲云那一掌确实厉害,一直到第四天,顾风尘才不再咳血,但也不能用力,雪衣娘告诉白京京,对于内伤的人来讲,此时是最为重要的恢复时期,务必小心。
白京京一直在顾风尘身边,陪他说话,喂他吃药吃饭,甚至大小便也由她来伺候。顾风尘每次都不好意思,白京京总是说,她也是苦人出身,小时干的脏活累活很多,不在乎这个,再说顾风尘不但救了她的命,还是她的丈夫,女人伺候丈夫,天经地义。
每次说到这里,白京京都会情不自禁地淌下泪来,她告诉顾风尘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水。
顾风尘明明知道自己并不爱她,但是这许多天陪下来,他也觉得白京京其实真不是坏人,以前的作为只是一种江湖上的生存方式,一旦她不再需要这种生存方式,马上会变回原来的人。
又过了几天,顾风尘终于可以下地了。当他由白京京搀扶着由屋子里走到阳光下,又一次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时,顾风尘嗅到了自己身上的霉味。
顾风尘闭起眼睛,以适应强烈的阳光,白京京很体贴地扶他坐到一棵树下的长椅上,自己拿了把梳子,站在后面给顾风尘梳头。
一朵白云缓缓飘过,小院中遍地阳光,不闻人声,只听到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叫上几声,院中栽的竹子青翠欲滴,不时有风吹过,竹叶莎莎轻响,更显得清幽静谧。
白京京缓缓地将顾风尘的头发挽好,幽幽地道:“我想如果……”又住口不说了,脸上一阵发红。顾风尘道:“如果什么?”白京京露出一脸甜蜜的笑意:“如果这里是咱们的家,那有多好。没有江湖仇杀,没有尔谀我诈,没有争名夺利,只有你我和在一起,或许我……还可以……多一个人,那有多好。”
顾风尘明白她的意思,心头一痛,他的脑海中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形,只不过并不是和白京京,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子,那个曾经刺伤他,又被他刺伤的人。只不过这话现在无论如何说不出口,那样太煞风景了。
他只好拍拍白京京的手,淡然道:“如此也只是奢望了。天下之大,已无我立足之地。如果想过这样的日子,或许只能远离中土。”白京京喜道:“那好啊,我们可以去海外,去边疆,去草原,只要中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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