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善爽利。平时出门就是出生意、帮人家做活。闲了要么买菜,与拙荆和几个孩子去街上逛逛,或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往庙里烧柱平安香,再没别的事了,怎会与人结怨?”小儿子的眼眶红了:“大人问这话的意思是,我娘……凶多吉少?”刘大爷再一声干嚎:“老太婆,你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柳桐倚又温声安慰:“暂时还不能判定……只是……”张屏面无表情接话:“失踪人口,早一时寻到,多一分生机。”刘家小儿子倒抽一口冷气,次子催促:“爹,大哥,再多想想!”刘家长子张了张嘴,刘大爷呜咽:“大人,小老儿招……老太婆她跟谁都没毛病,只跟我有毛病。那天她出门前,我们老两口拌了两句嘴。原是我晌午想吃口面片儿,平日她出摊辛苦,不舍得让她做费力气的饭食。难得她这天闲,我劳动她擀一碗给我吃。她不愿擀,说她晌午想吃干饭,埋怨我见不得她闲着,又埋怨好容易她能在家消停吃顿晌午饭,连顿自己想吃的都做不得。于是我俩杠了几句,她没擀面片儿,也没炒菜蒸饭。最后是我热了几个灶上剩的大前天买的饼子,凑合抹酱就咸菜。她边吃边数落我,说我比不上隔壁的老孙头老姚头会做饭能收拾屋子。我说你不给我做面片儿,我热饼伺候你,你还甩脸子给我瞧。觉得我不好,别的老头好,你去他们家呗,看他们家老太太容不容你当个小。我这话确实说得不对,因当时在气头上么。她将碗一摔,气鼓鼓地出门了。那天傍晚,她托人带话说不回来了,我还说,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这也是气话,其实我盼着她回来啊……哪回杠架,不是我先服软?呜呜~~老太婆你得囫囵回来……”刘家长子满脸苦涩解释:“家父急得有些心乱,言语不清,请大人恕罪。”柳桐倚温言询问:“令堂是否有其他可能的去处?”刘家长子哑声道:“真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张屏问:“会不会回娘家了?”刘大爷哭:“她哪回得去啊,我的天……”刘家长子抱拳:“大人恕罪,家母娘家在顺安县,现在那边的亲戚只有小人的舅舅与二姨两家,说实话这三四年都未曾走动。再则这几日县里出入甚严,不拿文牒根本出不了城,家母的文牒还在家里。”刘大爷哭得又打起嗝来:“她不爱出城,嗝~让她带孙子去城外放个风筝她都不愿,嗝~……都,嗝~都是我去……嗝嗝嗝~~”三个儿子搀住刘大爷再一通顺背。张屏仍盯着长子问:“徐添宝是令二姨母之子?”长子看了一眼柳桐倚,而后回答道:“不是,他是家母的长姐,大姨母家的儿子。”张屏微皱眉:“他家不在顺安县?”刘长子再瞅瞅柳桐倚,刘家次子道:“不在,我大姨家在丹化县。”张屏追问:“一直在丹化,从未在顺安住过?”刘大爷哽咽一声:“她那大姐夫是个倒插门!住她娘家住了老久……”刘家长子又满脸通红解释:“不是不是,大人恕罪。家父急得有点糊涂。小人的大姨夫不是倒插门,以前咱们丰乐有个地方叫小亭口,好多工坊在那边。大姨夫在其中一个工坊当石匠,那边包吃包住,但不能带家眷,大姨索性仍在小人的外祖家住。后来大姨夫在丹化又找了个活,带着大姨与表弟搬过去了。”张屏问:“为什么令大姨母住娘家不住婆家?”刘大爷再喊:“没婆家,她大姐夫是倒插门!”刘家长子忙又解释:“不是倒插门。小人该死,话没说清楚。大姨夫是北边栾州府人,当年与同乡一起过来京兆府这边做石匠,先在顺安给人刻碑,娶了小人的大姨……”刘大爷抽噎:“这俩人自个儿好上的,嗝~差点被她爹把腿打折,但她大姐非得愿意怎么办呢?只好认了这个倒插门。”次子拍着刘大爷的背劝:“爹你少说两句吧。”
小儿子亦道:“是啊。大姨夫真不是倒插门,爹你别老说人家是。他要是倒插门,徐添宝得姓周,他随他爹姓徐,大姨夫就不是倒插门。”刘家长子向柳桐倚和张屏补话:“大姨夫的父母家人一直在栾州那边,大姨夫与大姨成亲后,又在小亭口有了差事,大姨城里住惯了,觉得跟去那边不方便,仍在小人的外祖家住了几年。再以后,就去丹化了。”柳桐倚问:“令外祖家是在顺安县城?令外祖、令大姨母姨夫及令大姨父的亲戚,有无在顺安县北坝乡住过?”刘家长子道:“小人外祖家是顺安县城里的,那边乡下有没有亲戚,惭愧小人真不清楚了。”张屏道:“令大姨父有没有一个姐姐或妹妹,住在顺安县北坝乡?”刘家小儿子怒道:“我哥方才都说了,没。大姨父是自个儿过来这边的,顺安县城和他们家现在住的丹化县里都没徐家亲戚,怎会乡里有?你们要不信,查去呗!”刘家长子忙道歉,又婉转道:“大姨家的事,小人知道的也不多。反正没听说过有,也或许有小人不知道,总之,大人们可以去查证。”张屏仍是肃然问:“他们家搬去丹化,是在多少年前?徐添宝当时多大?”刘家长子思索片刻:“没多大吧,他们搬过去得有十来年了,具体哪年哪月着实记不清了。”柳桐倚问:“他家在丹化,为什么来这边的客栈做事?”长子满脸为难,次子尴尬地扯扯嘴角,又是刘家小儿子道:“徐添宝在丹化那边犯过事儿,赌钱输了跟人打架,得罪了混世的,这才跑到丰乐来。大姨央求我们家帮他找个活做。”张屏道:“通达客栈伙计一职,是贵府帮他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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