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乎本心,只是格外屈从于某一所求。”世间之人,各色各样,各种性情,亦因于此。“真正本我,与外无冲突,不会被干扰迷惑,这就是殿下所言无拘无束,再上一层,即为内外一体,又称天人合一。”启檀硬声道:“所以兰侍郎的意思是我绝对做不到,不必口出狂言,心怀妄想了呗。兰珏道:“臣绝无此意。且殿下既要率性,何必被臣之言干扰。做不做得到,只看殿下自身。看殿下的本性与本心。”启檀冷笑:“那你说说看,什么是我的本性和本心?”兰珏微微抬身:“殿下的本性和本心,岂能由外人来说,臣更无资格。”启檀哼了一声:“但我真被你说得直晕,自己也不明白了怎么办?”兰珏道:“本心只能由自我明悟。”启檀道:“兰侍郎挺懂的样子,便和我讲讲要怎么悟?”“臣迷惘之人,万不敢说懂得知道。只曾在书卷中读到古往今来圣贤的体悟。”“果然。”启檀哈地一笑,“你就等着这句呢,绕来绕去,还是让我去看那堆子曰经言。”“经书只是辅助。”兰珏仍不疾不徐道,“殿下亦可自行启悟发掘。臣自己更不明白,惭愧无他法可禀于殿下。”“那我自个儿发掘,掘错了怎么办。你刚才说了,什么自以为是本性,其实特别求这那那这之类的。”“明心识真,探寻之时,难免曲折。圣贤亦曾有过。殿下不必为此所扰,秉心开发。”启檀环起双臂:“兰侍郎觉得我得开发多久?啊,你肯定又要说,这是我的内在,你讲不了也不知道。”兰珏凝望启檀的双目:“本心本性,知之或在须臾,或也有人一生不得。知之更要保持,不被外在所动,此所谓「不动心」的境界。再之后,即是率性。”启檀盯着他:“这么复杂?那我觉得我已找到了本心,反正,兰侍郎你刚才说的,是或不是旁人说了不算,我自个儿觉得是就是。然后,我现在就开始率性,如何?”兰珏又微笑起来:“本性本心不必由外在所定,乃因是真正本心,还是欲求心,其实自己是明白的。观之内外,发于行动,更无从隐藏。所以不可轻率。”启檀再瞪着他,不发一言。兰珏转目看四周,复施一礼:“惭愧臣妄言乱语,耽误殿下许久。时已近午,殿下是要再走一走,还是回去用膳?”启檀粗声道:“再走走吧,有助于我体悟自然,开发本心。”大踏步向前。兰珏从容跟上,兰徽咧咧嘴,小跑追随。又行过一片树林,兰珏至前引路,启檀一把揪住兰徽,从牙缝里低声道:“你爹,真挺能扯的。不输给老云。”兰徽合乎礼仪地道:“多谢殿下赞扬。”启檀恶狠狠在他头顶敲了一记:“你少学他!”兰徽不吱声,待启檀转身,冲他背影扮了个鬼脸。张屏睁开眼,室内一片静谧,阳光穿过南窗的窗纸,化成雾一般朦胧的明亮,温柔地晕落于地砖。桌上的刻漏显示,刚交未时。两个多时辰的睡眠带走了疲惫。张屏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茶水带着清淡的花香,与水的温冷搭配得恰到好处。入喉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张屏对饮食一向不怎么在意,但也不由得看了看杯中碧色的茶水,他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冷茶。对面的隔间传来窸窣声,柳桐倚也起身了。他推开窗扇,再过一瞬,房门便响了两下。谢家仆从进来问安,奉上热茶果点与熨烫好的柳、张二人的袍服。未过多久,谢赋又匆匆而来。三人见礼后,不待柳桐倚和张屏询问,谢赋即道:“增儿的娘已经拿到,到了衙门就招供了,另还有两事,先用午膳,边吃边说。”柳桐倚道:“多谢谢兄,方才吃饱了就睡,腹中尚未消化,无需再用膳,立即去衙门吧。”谢赋摆手:“府尊谕令,还需近一个时辰才升堂。下午诸多事务,先略用些饮食,不知下一顿得什么时候了。”门外仆婢已提着食盒等待,待谢赋示意便入内摆桌。只有一些精致细点、蒸炖与汤羹,都很清淡。柳桐倚和张屏便不多推辞,与谢赋同在桌边坐下。谢赋举筷:“某不遵什么礼仪,边吃边说了。先将最重要的告知二位贤弟——增儿的娘潘氏招供了,但招的不是她儿子杀人的事。树底下的那具尸首的事也尚未说清。她招认说她死了好多年的那个前夫,是她杀的。”柳桐倚一愣,张屏神色肃然凝固。谢赋叹了口气:“她招得挺突然的,都没想到她会招这个事。想是心虚吧。听去拿她的捕快说,他们拿她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这妇人就慌了,一个劲儿问为什么……”捕快拿人都不能透露太多,便说,拿你肯定有原因,跟我们走就是了。将人套上带走。潘氏十分恐慌,一路上仍战战兢兢哀求询问,让差老爷们先给她个明白。其中一个捕快就道,你还有你儿子都干了什么事,心里不明白?还用问这一句?潘氏哆嗦腿软,险些晕倒。另一个捕快道,人命官司都敢犯,这时怎么没胆色了。有这做戏的工夫,不如将十几年前到如今,你们娘俩犯的事好好回想回想,到堂上一一的禀明大尹,少受些刑苦。潘氏大惊:“大尹是……京兆府尹大人?”捕快道:“正是冯大尹他老人家。大尹的青天之名,你必然是听说过的。莫要想着在他老人家面前弄鬼。”潘氏哆哆嗦嗦哀求,询问怎会惊动了大尹。捕快不耐烦道:“装模作样个甚?也是你们母子有排场,赶上这时候案发。大理寺都来人了。”潘氏险些瘫倒,不能移步。待到了衙门口,又不肯入内,企图撞死。众捕快拉扯着她,不耐烦道:“何必做作。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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