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郁睿毫无防备,几乎是直直地扑到谢黎身上。那人平素藏在衣衫下不显山不露水的肌肉结结实实地被他撞了满怀,郁睿磕得鼻头都酸了一下,生理性的泪水差点涌出眼眶。纵是再好的忍性,郁睿此时也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恼怒――他一把钳住自己后腰上那只手,狠一用力拧向前。“谢黎,你看清楚我是谁!”谢黎手上吃痛,但并不挣扎甚至毫不恼怒,黑暗里郁睿看不到,这人的眼里生出压抑不住的兴味和笑意,委实像个有病的。沉默几秒,他才轻啧了声,从松开钳制的郁睿那里收回手,哑声笑起来。“你自己摸黑进来,又跟个姑娘似的没动静,还要怪我看错人?”“……”郁睿懒得和谢黎争辩,他冷着眼在稍稍适应的黑暗里从那人身上撑着起身。“灯的开关在哪儿?”谢黎不做声,侧过身,贴着郁睿拉开落地灯的开关绳。“啪嗒”一声轻响,房间里瞬时被柔软的光铺满。谢黎就停在距离郁睿不足五公分的地方,手里还拉着那根落地灯的灯绳儿。距离近得超过了郁睿的个人舒适距离,他不由皱眉退开一步。谢黎低眼,无声地笑了笑,也重新坐回沙发上。“你怎么来了?”“……我有事跟你谈谈。”郁睿的目光扫过屋里,注意到沙发周围散落一起的网球们,“这些球这么扔着,你也不怕摔倒?”“像你刚刚那样?”谢黎挑眉笑。郁睿鼻梁上的酸疼到现在还没完全消掉,眼角更是泛了红。他冷淡地刮了谢黎一眼,然后就发现那人笑得更有病了。郁睿收回目光,“我是想问你你和裴安安的事情。”听郁睿提起这个名字,谢黎笑意一冷,“专程请假来网咖跑一趟,你对她真是关心啊,班长。”“我来这儿跟她没关系。”郁睿皱眉,“你说你手机相册里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但学校里现在到处都在传言你和裴安安在一起了,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谢黎没说话,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网球,在手里把玩两圈后,那颗网球被他甩手扔到墙上。“砰,哒。”网球落回地面,弹起,然后回到谢黎手里。谢黎捏着球笑了起来。“你是来替裴安安讨回公道?还是说班长们现在都要管班里学生的感情问题了?”郁睿压下心里莫名的焦躁,“我说过,我来找你和裴安安没有关系。”“那和谁有关系?”谢黎突然起身,手里的网球被他往地上一掷,应声弹起,谢黎没再去管――“和她没关系,和你有关系?”郁睿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我是想把你当朋友的,谢黎。所以你那天早上在我家楼下说的话我也全部当真了,但现在看来,是我自己多想――你根本就没有拿我当朋友的意思。”“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谢黎笑起来,眼神却沉得可怕,“班长你确定,你想要的朋友和我想要的朋友,真的是同一种?”郁睿皱眉,“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但我绝对不会接受脚踏两条船、品行有问题的人做朋友――我今天来这里想要和你谈清楚已经是尽我所能了,剩下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以后别后悔就行。”郁睿说完,转身就往房间外走。在他将要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他听见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郁睿皱眉想回头。只是不等他转过身,手腕上就蓦地一紧――跟着郁睿的胳膊被反拧住,直接压在门旁的墙壁上。郁睿眼里温度彻底凉下来,他出声警告:“谢黎。”“……”谢黎站在他的背后,俯下来的眸子里翻腾着山雨欲来的阴沉,还有无法克制的贪餍与欲望。
看着郁睿被自己反制而无法挣扎地倚在墙面上,谢黎心底最可怖的那些声音都跑出来,在他耳边蛊惑低语,驱使着他想把自己埋藏太久的情绪发泄出来。谢黎似乎承不住那些声音,慢慢向着被自己压制的少年低下头。“谢黎?”尽管背对,但郁睿还是察觉出谢黎的沉默里透露出来的诡异。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让他本能地挣扎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谢黎的身形停住。几秒后,他在郁睿的耳边发出一声低哑的笑。“真遗憾啊,班长,到今天你才看清楚我是一个脚踏两条船、还品行败坏的人?”“……”郁睿咬牙。“我就是喜欢乱搞男女关系,品行不端,随时随地勾搭任何人――我本性如此。”“……”郁睿回想着学校里关于这人的传言,从来都是惫懒冷漠,除了绝顶的聪明以外没一个好词,但就算这样……那些坏话里也绝对没一个跟乱搞男女关系有关。郁睿想完以后,脸色更加冷下来了,“谢黎,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我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我怎么知道你犯什么病。”“啧。”谢黎低笑了声,再次向前压身,这一次他几乎要吻到郁睿的耳朵上了,“我说了,我只是本性如此,而且――荤、素、不、忌。”这一句里的欲望暗示再明显不过,然而郁睿并没有听进耳朵里――谢黎俯身向前时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反拧他手腕的钳制松懈下来了。郁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借力拧身,顺势接反擒拿手,直接将谢黎扣压反制。谢黎有些意外,但回过神后笑得更加愉悦。尤其是身后少年因为一瞬力气消耗过多而不自觉加重的呼吸,让他眼底情绪加深了色彩。“班长身手不错,我们继续?”郁睿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你才知道?”“……我早就知道,也早就该离你远远的!”郁睿松手把人推开,拉开门大步离去。他身后敞开的门里,谢黎揉着手腕,嘴角慢慢牵起,眼神里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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