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方元强按下翻涌上来的种种感受,低低地应了一声,随便挑了个位置入座,要了几个馒头,点了盘菜,催着赶快上来。他叫完吃食,想了想,又鬼使神差道:“再来壶酒。”其实他长这么大,从未沾过一滴酒。小二道了声好,转身正要入后厨,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方元打趣道:“那位客官,实在是好看吧?”他面上带了些促狭笑意,显然是记着方元刚才的失神。方元有些不太好意思,低声道:“嗯。”“其实客官你才是相貌堂堂。”小二兀自感叹道,“但就是奇了怪了,独独看着那位客官,才叫人觉着丢了魂魄……”他苦恼地嘀咕着,慢悠悠地走开了。徒留方元坐在简陋的桌子旁,有些愣怔地走着神。这会儿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粗野伙夫会有那么不合常理的言行举止。因为有那样一个人物近在身边,谁也不愿胡乱出声,生怕惊扰了那如画一般的韵致。霎时间,他甚至想起了沈雁。如果沈雁也可以如此真实地出现在尘世里,一定,会是更惊人的风姿吧。小二先拿上来了一壶酒。方元盯着眼前小巧的酒壶,有些不知所措。他要酒完全是一时兴起,哪里知道该怎么喝,万一醉过去怎么办?方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酒壶往杯里倒了酒。可倒酒的时候,他脑海里却反复回想着那人朝自己比酒壶的动作,好像是刻进了心里似的,抹也抹不掉。他忽然很想转头看那人一眼。方元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将杯子凑到唇边,欲要掩饰般急匆匆地喝了一大口。这下子,辛辣微苦的酒液直入肺腑,火辣辣的烧灼感,他毫无防备,被呛得连声咳嗽起来,模样颇为狼狈。然后他听见一阵清朗的笑声,自那人的方向传来。方元的面上,顷刻间红了一片。一定是被酒气熏红的,他想。正好小二适时地拿来了馒头和菜,方元松了一口气,低头猛吃起来。唯独那抹掺着醉意的悸动,始终在心头盘桓着挥之不去。方元埋头吃饭的时候,那人一直在慢慢喝酒,竹棚里的其他客人仍旧好声好气地谈天说地,倒是一副平淡安逸的景象。直到,通往长风城的官道那里,隐隐传来一阵成群的急促马蹄声。旁人并未见怪,方元一下子直起了腰,他对这条道上发生的任何事,都极为在意。接着,他听到一阵往外走的脚步声。方元条件反射般朝那人所坐的位置看去,桌上只余酒壶酒杯,和一点碎银。那人出了竹棚,竟是直直朝着官道方向去了!方元微怔,难道一路上留下的打斗痕迹,有他一份?那人出去之后,不远处的数道马蹄声皆是骤然中断,马儿被突然勒停,朝着空中唏律律地急声打鸣。看来是骑马之人遇着什么变故,下了马,其后便再无动静,沉寂得叫人心慌。这般不寻常的举动,间接证实了方元的猜想。看那人的不凡气质,说是武道修为厉害的高手,大有可能。方元心道他与这人并无什么渊源,想来,这一路打斗跟自己是没什么关系了,纯属巧合。他悬起的心神,刚松下一些,又紧张起来。骑马者来势汹汹,且为数众多,那人……不会出什么事吧?天公像是也知道官道那处弥漫的紧张气氛,原本就临近黄昏的暗沉日色,更是灰暗下来,布满了密云,大雨将至。方元怎么也消不去自己脑海中浮现的这份担忧,口中的吃食都变得索然无味了,他思虑片刻,从怀里摸出一粒碎银放在桌上,起身出了竹棚,牵上了尚在咀嚼草料的马儿,向着官道那里赶去。他对自己的解释是好奇。好歹他也不停歇追了一路,现在既然寻到了线头,理应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端。方元都不敢骑马,怕马蹄声惊动了或许正在交手的那几人,他屏息凝神,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异样响动。在他看到那一群无人驱使的马儿之后,终于,听见了一阵相当激烈的打斗声,隐约伴着阵阵痛呼,从道边密林中传来。单是这马,就有数十匹!方元心中一紧,将自己的马胡乱系在树下,急忙朝着林中追去。周身树木遮天蔽日,甚是蓊郁,方元穿过悉悉索索的枝叶丛,小心翼翼地循着声源摸去。他很快找到了。前方林中有一处较为开阔的空地,就在此处,竹棚中所见那人,正被十余人围攻!据方元的观察,这衣着相近的十余人,至少都是淬体境六重修为!方元不禁骇然,这是长风城中的哪顾势力?如此大的手笔,一口气派出了这么多高手,只为了围堵一个人?而此人实力的确强悍,这等劣势,都不落下风,时不时还将敌人打得哀叫吐血。若换作他被围在当中,只消几瞬,必然连命都没了。可方元再看下去,就知情形不妙,那人的修为自然极高,但出招的架势并非十分流畅,有种怪异的迟滞感,所以总不能将力道完全发挥。而对手又实在太多,慢慢地,他就有些吃力起来。与之交手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出手更为凶狠毒辣,招招要致他于死地!十余人一并下了狠手,那人分身乏术,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掌,口中溢出些微血丝。方元见此情状,心间漫上一阵难以自控的慌乱,堪堪才遏制了自己想要冲进去助阵的念头。他知自己这会儿闯进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那人再强撑下去,必定要遭。方元心神一动,有了主意,他飞快地运转起无尽天诀,将所有力量尽数蕴于声音中,又压低了声线,令这道声音显得厚重威严,他冷声道:“何人在此作乱,扰我吃杯清酒?”前半句是为了暂时吓住那连下狠手的十余人,后半句则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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