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抿抿唇,还没发挥出社交能力,看似满脸清高张扬的女生就露出一个和方才完全不符的憨包笑容。“吃糖吗?”“?”方正铁盒咔地一声打开,程晚再回过神时就瞅见铁盒盖子上的广告语——清新更亲近。绿色字迹清晰简短。程晚默了一瞬,率先破冰,“下课要不要一块去食堂?”“要,嘿嘿。”女生心满意足地往她手里磕出一颗糖,“你叫什么名字啊?”“程晚,夜晚的晚。你呢?”“赵多漫,漫长的漫。”冷彻的薄荷味淡淡散开。大多数女生的友谊都是从一句“下课去不去厕所”开启的,程晚和赵多漫和她们大差不差,只不过她们定情在食堂。乱哄哄的搬书换座忙得脚不沾地,程晚和赵多漫被分在中间倒数二排,周北洛被摁头和齐群比了比身高,而后两人一块被打包扔到倒一排。正巧在程晚两人后桌。眼镜男齐群的原配寸头同桌好巧不巧又和赵多漫身侧的努力男生配到一起,落座最靠后门的倒一排。……好一场酣畅淋漓的乱配。能看出班主任为了避免男女同桌还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指针不偏不倚打在十一点五十,随后悠长的下课铃接踵而至。小少爷答应好的事没忘,骨节分明的手指稍稍在前排女生头发上拨了一下,提醒得漫不经心,“程晚,走了。”“来啦。”程晚抓上赵多漫的手,快步追出教室。附中一共两座食堂,他们去的最近的那家,午餐品种还是蛮多的,自选菜各类快餐都有,口味也是一般食堂的水准。不过好在周北洛和程晚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但赵多漫被宠惯的性格就遮不住了,女生没戳几口,表情像是霜打过的茄子。“饱了铁子们。”齐群分外不满,边使劲扒饭边难以置信:“姐姐,这都入不了您的口吗?”“我小时候只有过年能吃上肉,我爸说粮食是最珍贵的,要感恩食物。”赵多漫唇角微抽,盘子一推,生无可恋:“那你帮我感恩。”“感谢大自然的馈赠。”齐群喜滋滋接过。程晚瞧着两人的互动,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她筷子刚夹上一片青菜,就听见对面男生突然冒音。“箱子好像还在门卫那儿,吃完去推?”这角度刚巧能看见少年高挺的鼻梁,程晚大梦初醒,点了点头,默契地加快了自己的吃饭速度。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住宿生好像昨晚就去宿舍整理过,附中有统一发的床上四件套,但她带的薄薄蚕丝被还在箱子里塞着。午休期间到点全部要上床睡觉,否则会扣班级分,她得赶在规定时间前整理好床铺。男女寝室不同楼,但同样没配备电梯,最高五楼,根据学号在寝室楼下的公告栏找自己的对应宿舍和床号。男寝稍近些,周北洛把自己箱子往男寝门口一推,得到宿管应允后又帮程晚把箱子拎上四楼才走。得亏他绅士,不然程晚真的没法面对自己如同塞满铁一般的行李箱。可恶,她明明没装多少东西。夏季正午的热浪滚滚袭来,大部分学生这时还没吃完午饭,程晚礼貌道谢后又一路跟在男生身后送他到楼下,告完别刚要转身回去就撞见回寝的赵多漫。两女生并肩迈上楼梯,赵多漫咬着刚从超市买来的冰棍,真情感慨:“你们关系好好。”“…谁?”“你和他啊。”蝉鸣更甚,踩在灰色台阶上的脚步忽地顿住,程晚下意识回望了眼周北洛的背影。 齿轮“我是老了不是死了。”程晚刚接通电话,还在迷糊中,头一句就被砸到懵逼。起床气没消,她眼睛艰难地咧出一条窄缝去看挂在屏幕中间的联系人备注,心想哪个王八蛋敢早上七点给她打电话,你最好扛骂。视线触及备注的那刻,大小姐攒到喉咙的脏话又齐刷刷瘪了下去。李玮清女士。“……”
瞌睡虫被强势赶跑,程晚缩到被子里哼哼了两声,试图撒点小娇勾起李女士残存的几分母爱。“没用。”李玮清气不打一处来,半靠在老板椅上动动手指把一段视频发到她微信。通知栏跳出一条新消息,程晚摸不着头脑,打开微信看见视频的封面那刻心才倏地凉了半截。鎏金门牌,黑桃木隔音门。是昨晚会所的装修风格,门口周北洛倚着门框,而她正动作激昂地对着包厢内说着什么。“谁喜欢周北洛谁是狗?”“……”“谁昨天跟我说俩人在机场又抱又揽了?心脏怦怦跳?跳成拖拉机?”商海浮沉许多年,被画过最大的一张饼竟然来自自家闺女,饶是血压正常的李玮清也想嗑两粒降压药提提神。闹翻成这样,还敢谎报成是抱上了。“存在一定虚构成分……”声波攻击太强,程晚心虚地摸摸鼻子,把手机推远了些。她妈光是拿到了会所的监控画面,还没看见她和某人的聊天记录。她昨晚觉得面子下不来,还放了句“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的狠话来着。程晚脑回路有点跑偏,她忽然觉得该打听一下周北洛近期的活动地点,该有意避避那位,免得偶遇后不上去左勾拳会显得她怂包。“我就想问人家小周怎么你了,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话筒持续传来声音。手指点在消息列表来回切换,程晚无意戳到昨天收到的两万转账信息,觉得自己有种拿钱不干事的赖子气质。她索性赖到底,“李女士,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好,我是撒谎了,但退一步来说你就没错吗?”“?”“我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人,恋爱自由,谁允许你监视我的?谁允许你去调监控的!”程晚振振有词,一只脚都卖力地踢出被子。“第一,”李玮清压着火气,“我并没有监视你,只是身为会所的隐形管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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