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之后跟他说话程晚都觉得很别扭,她声音很小。办公室里她并没有实话实说,跟班主任说的是跟周北洛之间谣言太多,影响心情耽误学习,这套说辞很好用,老师很快就答应了。气氛又僵了会,附近闭眼假寐补眠的同学都意识到不多,条件反射地多往这放了点注意。其实话说到这就该明白了,但周北洛还是蜷了蜷指腹,抿唇又放任自己问了声。“……为什么换?”程晚终于抬头看他一眼,她像是觉得奇怪。怎么有人闹成这样还要问为什么。视线对撞得太伤人,周北洛明白了。他以为不跟她说话就是关系疏远,没想到她还可以换座。活动区域变了,以后课下也自然没了交集。他有想过怎么不太掉面子地把两人感情往回捡捡,但还没想到要怎么低头,程晚又往后退了一步。他好像怎么追都追不上她后退的速度。被泼水挺好的,他冒犯到她了,他打扰他们感情了,被泼回来这事怎么就不能算完了?还要换座位。他还怎么舔着脸找她和好。被泼酒的时候周北洛并没慌,但直到亲眼看见她抱着书坐在 倒带附中的课程没国际中学丰富,但公办学校最拿手的就是压榨学生每一分课余时间,一天十节课加两节晚修,密不透风,好像原本就该是压抑繁重的。程晚换了新的座位,原本想着会轻松些的心情却怎么也散不开。好闷。像胸腔被坠了一大块石头,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程晚性格不算沉闷,她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但或许因为外貌和家境优势,从小到大身边的关系从来也都是正向的。第一次见到周北洛时,她就觉得他不算是好相处的人,刚入学那段时间的相处让她险些忘记这点……这是她第一次确切地和一个人闹翻。不论被定义为冷战还是绝交,都很难捱。上课时心思转得飞快,程晚叹息一声,支肘又想到这周五校庆后的小短假,不知道李女士和老爸这周末还会不会吵架……赵多漫是这天下午挂完水返校的,她事先并不知道程晚要换座位,女生上午在电话亭给她通话时也并未提起这事,她在英语课上打报告进来,迈进前门后,落落大方的表情在注意到某一处时倏地变得诡异惊悚。齐群目睹全过程,他看见他好姐们从自己的座位看向程晚原来的位置,而后180度环顾了圈四周,在三排中央找到人后,神情微不可察地滞住。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赵多漫落座时还特意朝他兄弟位置上看了眼。齐群也顺着看去,而后条件反射地叹了口气。少年黑发有些长了,从搭在耳边的指缝中炸出几根,阖眼趴着的样子仍透着股戾气,挺直利落的脖颈顺着单层秋季校服领口冒出,像初春新生出的一截藤蔓。——帅哥睡觉。他兄弟从程晚换座后就清醒了一节课,午饭也没怎么吃。耳畔的英文单词像一声声天外来音,齐群看向窗外初冬的萧条风景放空出神,半晌才仰头吐出口粗闷浊气。这他妈操蛋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课间时间很短,刚换座赵多漫根本不适应,身边人换了个陌生面孔上课时都如坐针毡,下课她更是恨不得争分夺秒长在程晚邻座。吵嚷的谈笑打趣声充斥在教室,第六次占用小喇叭胡可可的座位,赵多漫的心态是理不直气也壮的。程晚望着像幼稚园小女生一般对峙的两人,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朝胡可可开口,“你坐我的位置吧。”前同桌和现同桌的对峙,她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自认为精通社交手段,凭借自身超凡智慧化解了一场战争的程晚刚要摇头感慨了下自己的机智,手腕又被人牢牢拽住。赵多漫苦大仇深地把脸颊贴在她手上,语气悲怆,“晚晚,你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你变得没有活力了。”“?”请叫我成熟。程晚唇角直抽,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一边的胡可可突然罕见地附和道,“确实,我也感受到了。”
赵多漫遇见同道中人,立马支楞起来:“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啊?”“情感问题。”“请您赐教!”“化干戈为玉帛。”胡可可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一唱一和地当谁听不懂呢。站直的女生微侧眸就能瞄见后排的那个人,程晚屏息朝后虚虚掠过一眼。周北洛刚从班外回来,长腿勾着凳子落座,熟练躲过齐群发癫要拥来的熊抱,唇线淡淡抿了下,冷漠地做了个滚的唇形。他好像心情恢复些了。起码没睡觉了。程晚默不作声地把视线重新拐回来。也不是她一直关注周北洛的动向,属实是身边这俩人太八卦。赵多漫一节课扭八回头,美其名曰帮她监视敌情,她现在几乎连周北洛每节课写几个字都知道。小喇叭胡可可又天生的爱热闹,逻辑分析大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伸手拖来过道外另一位女生的凳子,程晚认命地撑脸,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两人为她的破碎友谊出没用的大招。赵多漫凑近些道:“我觉得周北洛是想找你和好的,不然他不可能跑过来问你为什么换座,齐群都说了,他伤心得中午饭都没怎么吃。”程晚装拽,三分薄凉七分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万一他是闹胃病呢?”“胃病早去医务室了!”小喇叭气不打一处来。作为局外人她那天看得很清楚,周北洛脾气坏有目共睹,他做事确实出乎意料了点,但也就嘴上说说,程晚可是实打实泼了他半瓶酒,泼得人脾气都没了。就算不能算他委屈,看在他那天生日的面子上,至少也应该两两抵消吧。她之前还偷偷磕过两人的颜,怎么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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