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泽看见他们,脸色无法形容的复杂,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和仇人结婚,也会是这个表情。他的目光在女人柔嫩的脖颈间徘徊,计算着杀死她的可能性。忽然,听见她清亮的笑声:“你是不是没有照镜子?”贺云泽:“什么?”她站起身,捏掉那根洁白的羽毛,炫耀似得在他眼前晃了晃,轻轻一吹,羽毛便飘飘摇摇地吹拂而来。这样拙劣的把戏他才不会上当。贺云泽这样想着,心口不可遏制地飞快跳动,掌心接到羽毛,轻微的瘙痒划过神经,激荡起微小的电流。“你——”他清楚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所处的世界,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他目不转睛地看向白皎,几乎逃也似的离开。饭后,白皎去舞蹈室练舞,小橙子就在婴儿车里趴着看,小脑袋抬起来,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妈妈。一直到中午。她带着孩子去找贺云泽,后者吃完饭就去公司,一早上态度古古怪怪,作为他的枕边人,白皎不可能没发现。她一时没想过会是原著里那个贺云泽穿越,带着孩子上楼,看见他站在办公桌前,那双阴鸷漆黑的眼,让她有种被人锁定的感觉。“阿泽?”怀里的小橙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她拍了拍孩子后背,lda忽然敲门,打断诡异凝滞的气氛。她离开后,白皎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怀里小橙子放进他怀里。贺云泽全身僵硬,低下头,手上的小婴儿在他眼里,软得好像没有骨头,轻轻一碰就要碎掉。白皎瞪他:“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学会偷懒了?”“粑粑~”怀里的小橙子睁着葡萄眼,露出一两颗小米粒牙,忽然啊呜一口,又亲又咬地扑到他脸上。奶香味丝丝缕缕地缠在他身上,贺云泽神色愈发紧绷。白皎哼笑一声:“不会是一觉醒来,连儿子都忘了怎么抱吧?”她嘴上说着戏谑的话,人已经走过来,贺云泽下意识看向她,惹来她娇嗔的目光:“看我干什么,看咱们儿子!”她边说边给他示范,怎么抱才会又省力又舒服,一边训斥他这个笨徒弟,幽幽的叹息在身侧响起。贺云泽下意识摆正姿势,反应过来时,对上她亮晶晶的目光:“老公好棒!”“下午逛街,就全靠你啦!”贺云泽拥有原来的“他”全部记忆,听见她撒娇卖萌,喉咙紧缩,硬邦邦地应了一声。一家三口出众的样貌收获了无数人的目光,他第一次抱着软绵绵的小孩子,双脚稳稳踩在地面上,偶尔听见她兴致勃勃的询问:“老公,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老公,你快过来!”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无法遏制地目光,追随她的身影。从最初的抗拒到沦陷,也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妻子,孩子,完整幸福的家庭,他全都拥有了。他看不见的虚空,和他拥有同一张面容的男人气愤地叫嚣:“放开她!放开我老婆!放开我儿子!”任谁忽然之间离开身体,成为看不见的透明幽灵,另一个“自己”占据了身体,老婆孩子都叫他老公/爸爸,也会悲愤成这样。晚上睡觉前,白皎看着他把崽崽放进摇篮里,她才看向贺云泽,神色十分平静:“你不是贺云泽?”她仔细观察过他的一举一动,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贺云泽,可他偏偏没有一丝不适。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她脑海里。贺云泽:“我不是他。”他打量周遭一切,这个世界真实得让人害怕,让他疯狂不甘地开始嫉妒。白皎还没说什么,便听见他说:“你也不是她。”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对面人的神情,摇了摇头说:“我是。”她的回答出乎贺云泽意料:“听说过蝴蝶效应吗?”“一只在亚马逊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2。”“你怎么确定我不是我,也许只是——命运的另一个拐点。”贺云泽心神狂震,瞥见她微笑的模样,忽然朝她冲过来,眼底血丝蔓延:“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遇见你。他回过神,灰白单调的办公室里,秘书正在等待他批示文件:“boss,这是小昌山山脚开发计划,请您过目。”男人闭上眼,周身气压凝滞:“滚!”不公平。这一点也不公平。同一时间。
贺云泽紧紧抱住她:“我回来了?”语气游移不定。他不安地说:“皎皎,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另一个人,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他好像是……我。不行,谁也不能抢走你!”他嗓音发冷,目光坚毅。直到白皎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你声音小点,小橙子快被你吵醒了。”下一刻,婴儿车里传出小孩子哇哇大哭。夫妻俩面面相觑。白皎原本打算等小橙子哄好再送去婴儿房让保姆照看,毕竟她回来一趟不容易,自然想跟儿子多亲近亲近。但现在——她手肘戳上男人小腹:“快去哄孩子!”贺云泽娴熟地抱起儿子,唇畔挂着欢快的笑,不知为何,白皎觉得他像一只傻乎乎的哈士奇。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白皎,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呵斥宛如炸雷,在耳畔陡然响起,白皎睁开眼, 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因, 鼻头一酸, 竟叫她瞬间红了眼眶。柔软的身躯随之摇摇晃晃地靠在草垛上, 空气中充盈着熟透的麦香,时值盛夏, 树枝上的蝉聒噪得叫个不停。“陆、陆大哥?”她再抬起头, 脸上已变了一副神色, 秀眉微蹙, 姝色绝艳的脸上浮出一抹薄红:“对不起, 我……”她忽然轻吸一口凉气,看向左腿,脚踝处一阵一阵的痛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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