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高文杰霎时欣喜若狂。他翻身下马,倨傲地告诉小兵:“这位确实是我的亲戚,你们不得无礼!”林舒音察觉他恭敬的态度,心头更加松快,他是承泽的亲信,自然也代表了承泽的态度,他还记挂着自己。林舒音被带走前,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向陆樾,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她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有所倚仗,微微仰头,居高临下地告诉他:“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你先回去等我,反正你跟着去也没什么用。”陆樾淡淡瞥了眼她,林舒音下意识瑟缩身体,旋即,一阵羞恼掠上心头,她畏惧陆樾,就像食草动物畏惧食肉动物一样,偏偏她又不能明说。好在陆樾识相,没有不依不饶,老老实实的答应了。她没有觉察到丝毫异常,或许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迷住了心窍,竟未思索,陆樾这样的人,竟然会听她的话。实际上,陆樾回到宅子里之后,黑眸低垂,幽暗目光落在手中匕首上。她在说谎。从那个男人出现第一刻开始,她就在说谎,她不会帮自己救白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英武的浓眉死死皱紧,好在他也没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林舒音身上,对方于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是夜,折花使府邸。一道黑影翻墙而过,踩着树顶轻巧掠过,如雁去无痕,巡视的下属全然没有发觉。淡雅宽敞的房间里,丫鬟被柔软的女声赶走,恭敬柔顺地关上门。屋子里,层层叠叠的精致帷幔垂落。里间的锦绣缠枝花鸟屏风前,白皎盯着天花板,浴桶里的水雾冉冉升起,熏蒸着她娇媚的容颜,很快,玉脂般莹润的肌肤晕染上一抹绯红。或许是对自己寄予厚望,待遇也前所未有的优厚,反正自打接过来,她被丫鬟恭敬地服侍着。白皎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这更像是死囚斩首前的最后一顿断头饭,吃完就死了。忽然,她扭头看向帷幔后方,脚步声愈来愈近。不可能是婢女,她们早就被白皎以不习惯之由打发下去,那就只可能是——白皎勾起红唇,眼中掠过一抹狡黠光彩,慵懒地趴在浴桶边缘,等到最后一层帷幔掀开,她猛地发出一声惊呼。陆樾下意识抬眸,刹那间,活色生香的美景撞入眼帘,叫他心神狂震。他飞快扭过身,眼前没有刚才的画面,脑海里却在不断回放。容光娇美的女人伏在棕色浴桶边沿,白雪般莹润细腻的双臂微微撑起,黑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都被水珠浸湿,粉晕横生的脸颊上,一对杏眼潋滟生辉。更重要的是——他喉结滚动,刹那间全身机榨出无边饥渴,他看见她丰盈柔软的身躯,因为惊吓,宛如娇嫩的海棠轻轻发颤,黑色长发迤丽蜿蜒地铺满她细腻光裸好似白雪般的脊背,身后的肩胛骨,仿佛蝴蝶停留其上,振翅欲飞。这一刻,他与生俱来的卑劣的男性欲望占据上风,陆樾握紧双拳,脸部肌肉因紧绷而鼓胀,一层热汗湿淋淋溢出后背,他浑然不觉,压抑着声音:“对不起。”他背对着白皎,全身都发出轻轻的颤动。他磕磕绊绊地补充:“我、我并非故意。”裸露在外的脸颊、耳朵和脖颈已经红成一片,诉说着一切,他还是个血气方刚未经人事的青年。白皎没回答。却有水声传出来,他闭上眼,刚才的一幕像是长进眼睛里,画面在眼前徐徐铺开——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雪背香肩滑落,娇艳无比的面容,丰盈柔软的一切,越压抑,越让他全身紧绷。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像个无耻之徒一般,仅仅只是声音,便撩拨得他心神激荡。时间忽然变得漫长无比,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他才听见白皎声音:“算了,你转过来吧。”陆樾僵硬地转过身体,看见她的刹那,连呼吸都忘记了。她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绸缎制成的大红色宛若火焰般灼目的艳丽纱裙,一截长发握在手里,雪白的指尖与纯黑色的发丝相互映衬,身上水汽氤氲,灯光下,仿佛拢上一层淡淡的朦胧香气。宛如一副精致秾艳的美人画。脸颊上红晕未消,晕染在烛光下,眉眼含情,秾艳逼人,那双潋滟的眼睛轻轻一眨,正担忧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要来。陆樾:“我来救你出去。”不知为何,他说这话时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白皎:“怎么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我要一辈子躲躲藏藏吗?你愿意过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吗?”陆樾惊愕地看着她。白皎站起身,长长的裙摆随着走动,宛若一团流动的火焰,“或许对我来说,入宫也不错?”“皇帝可是天底下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你觉得我凭这副容貌,有机会成为皇帝的宠妃吗?”陆樾:“可他已经五十多岁,当你祖父都可以。”白皎轻轻睨他一眼,声音有些急促:“这算什么,他有权有势。”她说着轻笑一声,瞥他一眼:“你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收拾东西的婢女就该来了。”他脸上已经全被惊愕覆盖,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陆樾愤怒地走出屋子,他该直接离开,这个无情无义满心权势的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牵扯进来。他向往的是平淡的生活,和她追求完全南辕北辙,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可他脚下仿佛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触及门边那抹窈窕剪影时,眉眼之间,温柔如山涧溪水流淌而出,矛盾又奇异地和谐。远离她?放弃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老子他娘的怎么做得到!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脆响。几秒前,白皎轻轻一推,桌子上灌满茶水的青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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