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渊眼眸深暗,敏锐察觉到,这是挑衅也是昭示。一旦礼成,他们便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道侣。心头骤然一痛。他顾不得其他,出现在两人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大惊失色,尤其当那不速之客,是他们熟悉不过的天地共主,东渊帝君。忽然,一部分神仙脸色大变。目光在东渊帝君和白皎之间辗转,所有参与神魔大战的神仙都忘不了,今日大婚的主角之一,不正是之前帝君折腰带走的女子吗?她如何会与流风上神成婚?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盯着场上的眼神愈发灼热。白皎自然也注意到了,见到东渊,全在她意料之中,某些情况,则在她意料之外。“阿九。”一句话脱口而出,再收回已经为时已晚。正如东渊历劫不知白皎身份,白皎也不知是他,直到他们互相见面,某种禁锢被打破。白皎曾经刻意淡化的记忆骤然加深。她记得他们相处的一切,不禁蜷起指尖,抿住下唇。“皎皎。”东渊声音低沉这一声拉回白皎思绪,看他的视线骤然锐利。那一世已经结束。如今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当初的惨死。幽水那个疯子!如果当时的殷九黎是他,之前困扰她的一切就能说通了。好好好,原来都是因为他!想到那穿心一箭,白皎整个人都不好了。迁怒也好,其它也罢。至少此刻,白皎不想搭理他,她偏了偏头,忽视得不能再明显。“皎皎。”流风出声,与她十指交握。他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他早就预感到会是这样,他与东渊同位上神,后者甚至比他高出一线,他的那些布置瞒不过他。方才打了个照面,他便觉察到,东渊已经恢复全部修为,更是紧张他不顾一切,将白皎带走。直到现在,他什么都不怕了。流风勾起唇角,因为,白皎选择了自己。他要开心疯了。面上越发温和,甚至与他打招呼,仿佛知心好友一般,笑道:“东渊,好久不见,欢迎你来喝我和皎皎的喜酒。”东渊一瞬阴沉下脸,看也不看他:“皎皎。”他想说,我一直在找你。他想说,皎皎,不要跟他成亲,跟我走。可当对上她漠然的表情时,千言万语汇成一种不妙预感,悄然浮现,若掌心沙砾,握得越紧越容易流失。“皎皎,跟我走。”他朝她伸出手,目的再明显不过。台下见此情况,立刻响起密密麻麻的抽气声,如风吹麦浪,此起彼伏。更多目光汇聚在场上焦点,白皎身上。许多年后, 仍有人记得叫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湛蓝天穹之下,白皎侧身握住流风的手,男女重叠的声音响彻高台, 既是誓言, 也是宣告——一纸婚书, 天地为证:上奏九霄, 下鸣地府, 晓禀众圣,通喻三界, 今生今世, 日月同心, 若有辜负, 便违天意。欺天之罪, 身死道消。1她的选择再明朗不过。东渊眼神黯然,他只晚了一步。与之相比,成功结契,受天道认可的流风便愉悦多了, 唇角勾起温和微笑, 唤来手下:“快将帝君请入观礼席。”“是。”狭长凤眸微眯,流风才有时间, 将他全部神色尽收眼底,一股纯然的欢愉充盈心胸。从今日起,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道侣, 夫妻。
唇舌细细咀嚼字词,仿佛连舌尖都泛起柔情蜜意。东渊低垂眼眸, 从未如此狼狈过,什么都不能做, 心口像是被掏空一块,令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第一时间就去寻找她,不去在其他事情上耗费心力,结果会不会改变?没人给他答案。人群忽地响起喧哗声,纷纷朝台上望去,磅礴灵力席卷整个高台,东渊不受控制地看向台上。一对璧人。金光笼罩整个高台,乃是天地为认可的道侣降下的浩瀚灵光,无数人为此祝福、庆贺,他又算什么呢?一时消沉,却并未动摇他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流风身上,最终,徐徐看向白皎。东渊面无表情,气息却不容遮掩,周身散发出酷寒之气,好似无数雪花飘下,落成冰霜。恰在此时,有人突然出声,众人闻声望去,是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只是看到他后,不少人瞬间变了眼神,只见男人周身竟萦绕着浓郁的魔气,身份呼之欲出。他是魔族!流风眉头微拧,他无法奈何东渊,也不想搅乱大婚典礼,对上修为浅薄的魔族,却是易如反掌。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搅局吗?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那魔族竟当场跪下,恭敬道:“恭祝上神成婚。”话落,双手高举起贺礼,盒子散发出浓郁的魔气,对方也毫不遮掩,点开看,竟是一件魔器。一连串的举动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流风,眼神不言而喻,这是怎么回事,神族大婚竟然会有魔族跳出来,双方仿佛关系很好,竟当面送了件价值不菲的魔器?流风眸色暗沉,当即便要拒绝。不想那魔族笑容灿烂,扬声喊道:“此乃魔界送上的贺礼,魔尊吩咐小人问上神一句,您打算何时入住魔界?”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脑子仿佛生锈一般,根本转不过弯儿,这魔族是什么意思?来不及反应,他已经高声喊道:“流风上神身负魔性,来日入驻魔界,定是一方霸主,属下奉魔尊之命,特此前来祝贺。”一声魔尊好似炸弹砰然炸开,直将在场诸人,搞得头晕目眩,讨论声如雪花飘落,纷至沓来。唯一镇定的便是东渊,他看向流风,神色意味深长,只有他自己知道,此事爆出时,他心中骤然升起的一缕微妙情绪。流风神色冷然,柔和的线条此时肃杀至极,他的大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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