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意,许大娘都领着她女儿出来了,那就是没选上,跟个失败者争什么长短?没得短了自己身价。
夏大娘也笑道:“姐姐说的很是,不过妹妹可没随意走动,走错地方会出人命的,妹妹可不会以身犯险,老夫人着人让我过去听差,妹妹才路过的,可巧见到姐姐在教训孩子。不是妹妹说啊,这里是国公府,纵使姐姐有些许气性,也得等回家再发作啊,在国公府里就训上了,叫旁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姐姐说是也不是?”许大娘笑容更灿烂了:“姐姐果然是个懂规矩懂道理的,妹妹受教了。既然是老夫人有召,妹妹就不阻姐姐的青云路了。”说罢点头致意,要跟她告别的意思。夏大娘同样点头致意:“姐姐回见。”两人擦肩而过。许大娘回望夏大娘的背影,就是心里恨的出血,面上也得保持着和煦的神色,要是像夏大娘说的,暗地里被人看见她有怨愤之情,说不得会给自己埋下祸根。这么多年能活着走到如今,许大娘可不是吃素的,自是有心机有手段在身上的。夏川萂提前进入国公府当差,夏大娘十分不放心她。在一间小抱厦里,夏大娘搂着夏川萂叮嘱她一些事情,末了感叹道:“大娘原本觉着你进府当差还要好几年,有些规矩就都来得及没教你,现在就是想一股脑的都说给你听也来不及了。唉,你还这么小,虽然也不指望你做什么,不过若是没头没脑的犯了谁的忌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的小命等大娘来救你?”虽然她养夏川萂才小半年,但显然已经养出感情来了,这可真是难得,夏大娘不由在心里想。夏川萂安慰夏大娘:“我会谨言慎行的,还有老夫人护着我呢。”如今夏川萂已经是老夫人的小丫鬟了,在夏大娘面前可以不用自称奴婢了。夏大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说的很是,你的主子是老夫人,你只要对她效忠就行了,别人不用理会。”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夏大娘颇有些惆怅。夏川萂忙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大娘,我会想大娘的,大娘得空了,也要记得常进来看看我。”夏大娘眼眶一热。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管外头看着多么体面,说到底都是主家的奴才。作为奴才,听主子的话、事事以主子为主天经地义,但你要是为了主子将过往的情谊都给抛开了,主子会不会领你这份“忠心”不好说,但过往的人、过往的情谊算是先辜负了。对楚霜华的“忠心”,夏大娘表面上好像看着如常,但仔细养在手心里好几年的孩子说走就走了,何等绝情,夏大娘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不伤心呢?如今夏川萂在她手里才养了几天她就舍不得了,楚霜华对夏大娘,恐怕只有伤的更深的。夏川萂永远记得是谁将她带到这里来的,对夏大娘,她也只会记得她的好,不会记得她的严苛和对夏川萂精神上的奴役,世道本就是如此,这是夏大娘在这世上生存的本领。没有谁可以随意指摘批判她。跟夏大娘告别过后,夏川萂就正式开始在国公府老夫人身边当差了。她没有自己房间,甚至没有自己的床,因为她睡觉的地方就是老夫人的床榻,她是暖床丫头嘛,自然是主子睡哪里她就睡哪里。夏川萂的日常活动空间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老夫人的千工拔步床,一个是老夫人的佛堂。而夏川萂的主要工作也有两个,一个是暖床,另一个就是给老夫人读佛经。老夫人问夏川萂会做什么,夏川萂知道老夫人一日一早一晚两次礼佛,所以她说她会读佛经。老夫人很感兴趣,问她会读哪一本,夏川萂说了,老夫人便亲自抽出那一本佛经来让她读。夏川萂读的很顺溜,因为夏大娘教她识字就是用的佛经,夏川萂都是收着学的,虽然有些字她可能不会写,单独拎出来她可能不认得,但通读佛经,她其实早就会了。这完全得益于她有意训练的好记忆力。为了能得到为老夫人读佛经这个差事,夏川萂没有藏拙,字句清晰流利的将这篇短小的《摩诃波若多罗密多心经》诵读了出来。她稚嫩干净的嗓音在寂静空旷佛香袅袅的幽室内读着慈悲智慧的佛经,别有一番颖悟澄澈的意境,不止老夫人和贴身侍候的周姑姑都听入迷了,就连门口的少年都听住了。 “即说咒曰:“揭谛,揭谛”夏川萂读完最后一句经文,合上经书,抬头一看老夫人正低眉颔首一脸慈悲的数念珠,嘴里还念念有词,就差摆一个木鱼给她敲了,站在她身后侧的周姑姑,则是双手合十虔诚礼拜,满脸平静。夏川萂不止一次被告知过老夫人一日两次的礼佛,但念个经文都如此郑重其事她还是头一次见,所以,她的做法是,马上放下手里的经书,十分虔诚的在胸前双手合十,闭上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故作老成念佛的小模样,莫名有些喜感怎么回事?老夫人也不数念珠了,周姑姑睁开眼睛,略带无奈的看着正闭着眼睛装深沉的小娃娃,好好的禅意就这么被打破了,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能怪人家小孩。“继业,怎么这会过来了?”是老夫人在问话。夏川萂忙睁开眼睛,朝门口去看,背对着明亮光线走进来的,正是如身条如青竹一般秀逸的郭继业。郭继业瞄了眼睁开眼睛好奇看他的夏川萂,回道:“孙儿接到洛京来信,来告知老祖母。”老夫人询问道:“信里说了什么?”郭继业:“说是给孙儿送了两个照顾起居的人,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人颔首,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去看夏川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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