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能等待的都是手脚麻利估计也没有多少家当可以收拾的人家,还有一些人正拖家带口的从远处向这边聚拢,夏川萂猜这些赶来的人应该都是后围子乡的乡民,因为后围子离的远,所以他们要走更远的路。不免就着急匆忙了些。反观夏大娘这边,全都是一水的大青骡子拉的木板车和带车厢的马车,木板车装载物品,马车则是坐人。木板车上绑着他们这一行人的所有铺盖衣裳细软等物,最多的还是书籍。夏大娘的吩咐说是将能带走的都带走,但像是郭继业留下的一些大件箱笼穿戴等物就没有带走,因为夏川萂坚持要带上所有书籍,那些占地方占重量的古董摆件以及大毛衣裳就被暂时放弃被留在了坞堡中。反正只是暂避,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东西存在坞堡中就行了。其实依夏大娘的意思,她们只带着自己的贴身衣物和细软走就行了,那些笨重的书籍实在没有必要带走,但夏川萂坚持,加之这是郭继业的书,她也就给带上了,白白占了三辆骡车。骡车周围和后面散落跟着牛羊驴子等牲畜,这些牲畜离了人不行,只能将它们带上。夏大娘看她的人包括负责给夏川萂种地的几家佃户和阿大阿二也都在,就上了法有度,从容不乱,但等到后面围子乡的队伍就又杂又乱不成队形了,但即便是乱,也没有掉队的。葛老翁骑着一匹瘦马来回赶了两趟,心下叹息之余也放松了许多,在他看来,只要到了西堡他们这些老弱就能安全了,辛苦这一下就辛苦这一下吧,等到了西堡,他们就可以休息了。葛老翁骑着瘦马走到队伍最前头,和郭选报了一声“无虞”就沉默着门头赶路。但是,他越走心越紧,越走越觉着不对劲。逃荒半生的老人警觉性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成了本能,他倏地勒紧了老马停了下来仔细倾听风的信息。郭选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还在奇怪呢,就听他高声大喝道:“不好,有埋伏,警戒!警戒!警戒!”在他第一声“不好”喝声喊起来的时候,围子乡的壮丁们就已经绷紧了肌肉摆好架势准备随时进攻了。郭选被这老头吓了一大跳,抱着夏川萂坐在马车里的夏大娘也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声音低,且充满了紧张和恐惧。夏川萂也紧紧抱住了夏大娘,一瞬不瞬的听着外头的声音。郭选汗毛树立,低声喝问葛老翁:“怎么回事?!”夏大娘和郭选的低声询问几乎是在葛老翁大喝“警戒”之后的同一时间响起,中间间隔了半个呼吸时间都不到,葛老翁或者听见了,也或者没有听到,总之,他没管两人,而是举着豁了口但被打磨的锋利无比的半把青铜剑嘶喊道:“杀!!!”“杀!”“杀!!”“杀!!!”围子乡的汉子们嘶喊着冲向了从前面茂密草丛中冲出来的乌压压人群,葛老翁骑着他的那匹瘦马一马当先砍飞了一个冲在最前头的人前面已经陷入厮杀,郭选猛的一个机灵,当即抽出了腰间佩剑,咬牙骑马冲了上去,邬堡里的十个府兵得留下来护卫夏川萂她们,此时能冲锋陷阵的只有他一个壮丁了。好在郭选骑的是膘肥体壮的大马,都不用费心劈砍,光骑着马快速在人群中冲刺就能靠马的撞击和踢纵酒能给敌人造成不小的杀伤力。而且,太弱了。相比于叛军,这批埋伏者实在是太弱了。
郭选干脆暂时收起了剑,专心控马在这些埋伏者们中间穿梭,仔细观察。越观察,他眉头皱的越紧。这些人,瞧着不像是叛军,倒像是逃荒的灾民聚伙成匪。 带头的葛老翁并没有将队伍带进埋伏者的伏击圈内, 而且经过葛老翁提醒,那一百多个青壮乡民是有准备的主动迎战,再加上郭选骑着壮马左冲右突, 十分悍勇, 所以, 这一波伏击者很快就四散溃逃了。队伍暂时停下, 葛老翁和郭选查看留下的伤残和死尸。葛布麻衣草鞋,衣不蔽体, 不算面黄肌瘦,好几个竟然还红光满面的,但瞧着也不像是能日日吃饱饭的样子葛老翁沉声道:“都吃过人肉。”郭选面上一凛, 抬脚踏上一个被马撞断了腿骨还没死的伏击者, 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伏击者原本就惊惧疼痛欲死,被他这么踏一喝,当即就白眼一翻昏死过去。郭继业:“”葛老翁冷哼一声, 抬脚过去弯腰一个抹脖,鲜血喷洒,这个昏死过去的伏击者喉断而死。葛老翁来到另一个断了胳膊折了脚的男人面前,一个乡民立即跟郭选一个动作踏上了这个注定残疾的男人胸膛止住他的挣扎,葛老翁将断剑横在这个男人脖子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张口:“啊啊啊”这个男人吓的只会嚎叫了, 葛老翁眉头都没皱一下,短剑横切,男人止住了声音, 也停止了呼吸。葛老翁又向另一个半残的男人走去, 这个男人吓疯了,大喊大叫道:“俺们是河南湖县来的乡民, 俺们是良民,俺们是良民啊啊啊”一个手持棍棒的乡民呸了一声,骂骂咧咧道:“良民会吃人肉?会半路伏击?狗娘养的畜生!”说罢一脚跺断这个男人的胸骨,男人仰天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抽搐几下,死了。葛老翁继续找下一个人问话,就这样问一个杀一个,等问/杀完所有人,前因后果也被拼了个七七八八。前面说了,河北遭了旱灾和蝗灾两重天灾,并且蝗灾向四周扩散,导致周围郡县都遭了不同程度的大小灾,其中也包括河南。河南遭了蝗灾的灾民们活不下去,一部分继续向南逃荒,另一部分,则是渡过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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