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不由喃喃道:“这么热闹的吗?”高强干脆指着一个妇人手下的一个黑色圆金问道:“那是什么?瞧着不像是铜金?”那妇人一手面糊——这是面糊吧——一手刮板,面糊倒在这金面上,妇人就跟刮墙腻子似的将面糊一抹一刮,热腾腾的白雾升起,两息之后,妇人从边缘起皮,用力一撕,一个圆圆的面皮就被揭了下来,摞在一边已经积累了很高的面皮垛上。夏川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笑道:“这是铁鏊子,烙煎饼用的。”她将烧煤的方法送给乌疾,终于和乌大匠沟通上,又废了一些力气从他那里不仅换来了大铁锅,还有各种铁制炊具,这个铁鏊子就是因为她想吃煎饼了,特意请乌大匠做了好几个。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出去,她收到这些铁鏊子一个都没留,全安在街道边上了,便于所有人共同使用,除此以外,像是石磨、石碾、木碓等便民设施也都是设在路边公用。虽然是设在路边,但分布有序,隔开空间,既不阻碍道路,又便于乡民劳动,便利又热闹。这几天下雪,乡民们齐心协力给这些公用设施盖上了草棚子,非常爱惜。高强更在意吃食:“那东西叫煎饼?是吃的吧?”他吸了吸鼻子,满是粮食的甜香。夏川萂笑道:“是吃的,刚烙出来可好吃了,我去给你买一个来尝尝。”夏川萂拍了拍滑竿,滑竿去到那个正在烙煎饼的妇人那里,郭继业停下马等她。夏川萂唤道:“马嫂子,我买三个煎饼,回头你去找金书姐姐结账。”马嫂子早就注意到郭继业一行了,不只是她,所有在外在内活动的人都或明面或暗地里看着郭继业一行,只是见到夏川萂陪伴在旁,他们又没收到指示,只能“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其实心神都紧绷着呢。马嫂子听到夏川萂说话,忙起身亲热笑道:“说什么买,你要多少,嫂子就给你烙多少。”夏川萂笑道:“嫂子不用客气,”吸了吸小鼻子,“煎饼糊了。”马嫂子爽朗一笑,又坐下身来麻利的揭煎饼,三两下揭下给她叠好,嘴里还道:“糊了更好吃,焦香焦香的。”她将手里叠好的这个煎饼递给夏川萂,往鏊子底下塞了把柴禾,红色的火焰燃起,持续烧热着鏊子,她又去舀面糊继续摊第二个。夏川萂接过手里烫手的煎饼,嘴里呼喊着:“快,公子,可热乎了,您快尝尝”向来矜贵从来不在街上随手吃东西的郭继业:郭继业移开了视线,就当他没看到没听到有人跟他说话。高强长臂一伸,从夏川萂手上抢过这个热烘烘新出锅的煎饼,笑道:“让哥哥我来先尝尝好不好吃,呜,香,真香,好吃,太好吃了!”手中空空还有余温的夏川萂:那边马嫂子又摊好了一个,夏川萂接过来,直接给了赵立,对还在继续摊煎饼的马嫂子道:“嫂子,今天咱们邬堡要宴饮众位将士,劳您多烙些煎饼送去给刘嫂子,还是去找金书姐姐结账。”马嫂子忙答应下来,看了看后面一溜的盔甲骑兵,感叹道:“那得不老少吧?这点煎饼可不够吃的,咱再叫几个人来帮忙,把几个鏊子都烧起来,一起烙快。”夏川萂问:“发酵的面糊够吗?”烙煎饼可不是用的死面糊糊,而是经过一夜发酵过的面糊,里面不仅有麦粉,还会掺杂蜀黍粉(高粱)和稷粉(小米)粟米粉,看个人口味做选择。马嫂子笑道:“下雪天没事干,可不就躲在棚子里烙煎饼吗?今天不止我家烙,还有几家等着排号呢,放心,糊糊尽够的。”夏川萂笑道:“那就劳你们费心费力了,等回头一起去找金书姐姐结账。”马嫂子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哎哎”的答应下来。给这几百人准备主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马嫂子可不敢自己做主全都送出去,是以夏川萂要她去找金书结账,她也就不再推辞。马匹继续走了起来,一路上,夏川萂不仅给郭继业一行几百人定下了主食,还定下了猪羊犬肉食,菘菜芦菔干菜咸菜豆腐等菜食,甚至还有酒水,等走到石头堡大门口的时候,郭继业一行人的餐食已经备好了。郭继业下马,对夏川萂道:“你这邬堡什么都有,可不像是遭劫过的。”夏川萂眼睛都笑弯了,道:“您还不知道呢?我奴婢种的棉花丰收了,老夫人赏了奴婢好些钱财,奴婢都拿去换了牛羊牲畜和粮草了。”郭继业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当先踏进门。夏川萂头皮一紧,忙从放低的滑竿上跳下来,追上郭继业的步伐,道:“没忘了公子您的,给您的奴婢都存了起来,一点都没少您的哎呦!”郭继业大踏步在前面走,夏川萂倒腾着小短腿快跑在后面追,郭继业停下脚步,夏川萂也忙停下脚步,被来回踩踏过的雪地滑的很,夏川萂及时刹脚没刹住,双脚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意料之中的屁股着地,滑倒了。一点都不疼,她本身就矮,身上穿的又多,滑了这么一下还挺好玩的,她咕噜一下翻个身麻利爬起,拍了拍手上的积雪,仰头对回头看她的郭继业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包裹在头盔之下的郭继业眯了眯眼睛,转身再次朝正堂走去。夏大娘带着金书在庭院里等候,见到郭继业进来,忙福身行礼问安:“公子。”郭继业点头,夏大娘和金书忙让出道路,随着他的脚步进了正堂伺候。正堂火塘里烧着旺盛的炭火,烘的整个堂室暖烘烘的,这温度,热的有些不正常了。高强和赵立相互帮忙摘下头盔,卸下最外层的铠甲,然后过来帮郭继业摘下头盔,还要继续卸铠甲,被郭继业制止了。此时夏川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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