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川萂更想问的是,乔氏祖籍东南,他们的势力范围也是在东南, 这来西北做生意, 地域跨度可够大的, 而且, 夏川萂其实知道乔氏在河西郡贩卖的货物是什么,盐呗。但她真正想知道的是, 为什么是乔彦玉亲自来的,乔彦玉作为三皇子妃唯一嫡亲的弟弟,他不是应该在洛京享福的吗?怎么大老远的亲自跑河西郡来了?乔彦玉并没有再避而不谈, 但他脸上也浮现出为难之色。夏川萂见状忙笑道:“我只是好奇而起, 你不方便说就不说了,来,咱们喝酒。”说罢就拿起自己眼前的酒碗跟他碰了一下, 仰头一饮而尽。乔彦玉见她喝酒这么豪迈,从他们坐下才说了几句话,她就已经是三碗酒水下肚,偏脸上、眼睛里并无半点被酒侵染的痕迹,简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不由惊叹而笑道:“我竟不知, 你居然有此海量,不过我可不敢跟你似的这种喝法,只得怠慢了。”夏川萂抹了抹嘴, 重新给自己倒满, 道:“你随意,我赶路有些渴了, 不免放浪,你这个贵公子若是看不惯,也要多担待啊哈哈。”乔彦玉忙道:“怎么会,你能满饮,才是看得起我,”想了想,终究模棱两可的对夏川萂问了两次的问题解释道:“我乔氏初涉河西郡,就有一个大客户上门,双方毕竟是第一次交易,事关重要,我在家中闲散无事,也到了历练的年纪,家父便派我来了。”夏川萂了然,不过,她看了看四周,好奇道:“在这榆县?什么样的大客户竟然选在榆县这么个偏远地方交易?可真是奇怪。不瞒你说,我在河西郡做生意已经有好几年了,从未听说这里有什么大客户,你若是方便的话,不妨跟我说说这个大客户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好给你参谋参谋,你放心,对你们乔氏的生意,我不会横加干涉的,咱们之间,只论交情,不谈利益,如何?”乔彦玉面上仍旧有为难之色,夏川萂理解,毕竟是家族之事,是不好随意跟外人讲的,乔彦玉能觉着为难,是因为夏川萂这个他看重的朋友在问他,他个人想说,但碍于家族关系又不能说,才会左右摇摆不定。从他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乔彦玉绝对是初出茅庐,在面对熟悉的人的时候才会形于色,要是个常年在外行走的老油条,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半点面色都不露,化迹于无形。他也不用多想其他的办法搪塞夏川萂,只喝酒吃肉就能含混过去。但乔彦玉显然不是,他是真的有在衡量能不能跟夏川萂说,若是说的话,能说多少才合适。以夏川萂的阅历,她也不应该这无形中暗自“逼迫”乔彦玉,而是善解人意的给他台阶下,让他不要为难,方才是朋友相处之道。但夏川萂没有,因为她心中有所怀疑。夏川萂并不催促,只是抱着一根炙烤的外焦里嫩的肥羊腿啃食起来,乔彦玉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榆县的炙羊腿乃是一绝,每年过来,她都要啃上好几根才能解馋,可能是跟榆县这里的水草有关,这里养出来的羊别有风味,是别处养出来的羊所不能比的。所以,想要吃地道的炙羊腿,只能来这榆县当地吃。不过,榆县地理位置相当敏感。隔着中间广阔的戈壁沙地,榆县对面就是胡人放牧生存的草场,在这鸟不拉屎的榆县做生意,还是所谓的“大客户”,真不怪夏川萂心生疑窦。而且,夏川萂知道的更多一些,这榆县往年非常平静,就是有胡人穿过戈壁来到榆县,也是友好的交易,并没有发生胡人掠边的祸事,夏川萂甚至还跟他们做过布匹上的生意。但那都是以前了。前年郭继业再次大败北境胡人,相比于四五年前英国公杀退犯边的胡人那次,这一次出兵,郭继业直接深入草原,将胡人的王帐给挑了,胡人酋首杀死,其他胡人则是四散在茫茫大漠草原中,不知去向。看着是一场绝大的胜利,实际上也是。但夏川萂有着高于这个时代的见识。胡人“四散”!没有被杀死的胡人都四散到哪里去了?整片北境大陆都是连通的,即便中途有雪山阻挡,也会有穿过雪山的路,北境四散的胡人为什么就不能来西北呢?一年多将近两年过去了,那些被杀退的胡人,会不会已经再次重整旗鼓,重新寻找了一处水草丰美之地休养生息去了?这西北的草原,是不是已经完成了一次新旧势力更替了,有了新的部落群体了?这都不好说,因为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但夏川萂以为,这是肯定的,只是早晚问题。而就在这个时候,乔彦玉突然出现了,还说有大客户和乔氏做生意,对这个大客户的性质到底如何,夏川萂可真是太好奇了。尤其是夏川萂明知道乔氏跟这个大客户所作的生意之一一定包括大量盐巴的情况下。就是死乞白赖的,她也一定要见到乔彦玉说的这个大客户。乔彦玉最终还是说了一点,道:“其实这个大客户我也没见过,只知道是西域大商人,这几年托郭大将军骁勇善战的福,西域重开商路,除了牛头山那处关口,这些西域商人们又打通了榆县这条新路,此次交易的地点,便定在这里。”又笑着打趣夏川萂:“你说你在河西郡做了好几年的生意,怎么,你竟不知道这榆县有新商路打通了吗?”夏川萂脸上不动声色,却是惭愧道:“我还真不知道,看来是我托大了,惭愧,惭愧,来,我自罚一碗,你随意。”心下却是惊的不行,若是没有偶遇乔彦玉这一出,恐怕真有西域商人来到榆县,她才会知道这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上竟然会有新的“商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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