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区区的曲尧不值一提。无人在意他的身死,也无人在意他的清白与冤屈。最终,白月光只能前往明江岸边,为他敬了一杯酒,祭奠他,告诉他,她已经将孟家给检举到仙盟,还了他一个清白。哪怕无人在意,但她在意。
无人记住曲尧,他的生命如烟花一样短暂,但却也在她心上留下了浓烈灿烂的一笔,她会记着他。嗯,最后,白月光也死了。…………现在的曲尧尚未经历后来的那一切,他的脸上还没有布满那些伤痕疮疤,林茶茶依旧一眼就认出他,那个生命如烟花璀璨短暂充满悲剧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前方曲尧问道。脸上带着淤青的少年曲尧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他,但还是很快地回道:“曲尧。”“曲尧师弟,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一群人围攻你一个,你可是受了什么不公欺辱?”林茶茶看着他问道。曲尧闻言脸上表情更加惊讶,目光怔愣地看着她。旁边不远处的绛红少年曲焕脸上的神色则瞬间阴沉了下去,他朝着前方那群少年使了个眼色。那群少年立马说道,“师姐,你怎么问他,不问我们?”“我们可没欺负他,只是让他认清现实而已,像他这种毒妇之子,下贱之人,有什么资格去成为白祖师的传人?”“白祖师定不愿意自己的传人竟是这样一个不堪入目之人!”林茶茶闻言转头看着这群义愤填膺七嘴八舌诋毁声讨曲尧的少年们,不由觉得好笑,“你们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怎么没人说清楚曲尧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要令你们一群人围攻他一个?”一时间,这群少年失语。半晌之后,才有人愤愤不平说道:“曲尧原是曲家婢女之子,那婢女贪图曲家富贵,竟将他与曲家真正少主调换了身份,曲尧就这样用偷来的身份享受了曲家十六年的富贵,像他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站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去竞选白祖师传人的身份?”一旁的曲尧满脸麻木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也习惯了他人在听见这些事情之后,脸上流露出来的惊讶厌恶,和对他瞬间冷淡下去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他人之错,与曲尧何干?”林茶茶语气严肃,对着这群少年人说道:“你们都说了这些事情是曲尧的母亲做的,曲尧本身没有错,你们因此来责难他,甚至围攻殴打他,这是不对的。”闻言,一旁曲尧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愕地看着她不远处的曲焕脸上原本看好戏的笑容也顿时消失,目光瞬间阴沉盯着前方林茶茶,该死!那群少年没料到林茶茶会这般说顿时愣住,好半晌之后才说道:“可,可她是曲尧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她为了曲尧而做出来的啊,曲尧偷了别人的人生,让真正的曲家少主受了十六年的苦!他该死,他有罪!”一旁的曲尧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暗淡了下去。到底是谁偷了谁的人生还不一定呢!林茶茶在心下如此想到,面上对着这群少年微笑说道:“愚蠢!曲尧的母亲做的事情,和曲尧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个时候曲尧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吧,一个婴孩有罪?你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只会笑话你愚蠢。”“真要说起来,曲尧也是受害者。”她说道。一旁的曲尧抬起头,目光愣愣地看着她。这群少年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哈?曲尧是受害者?他哪里受害了?”“曲尧原本可以有一个轻松快乐的童年,虽然清贫但会很快乐,却不得不背负着另一个人的沉重人生而过活,负重前行,你们不会以为修仙世家的少主很好当吧?”林茶茶看着这群人好笑问道,“修仙世家的少主压力很大,可是要承受很多的,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压力。”一旁曲尧闻言,眼中情绪涌动,目光看着她。而不远处前方的曲焕神色则阴沉如乌云,眼神嫉恨不甘盯着前方曲尧和林茶茶。那群少年一时无语,林茶茶这番话听上去好荒谬可笑,但他们却无法反驳,“是,是这样吗?”“但,但怎样也不能说曲尧就没错吧?他母亲可是为了他才做出这一切的?”“对啊,就是!要是没有曲尧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林茶茶翻了个白眼,“那你们怎么不说,你们爹妈不生了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头大烦恼自己生下了这么群蠢货呢?”“你们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用他人所犯罪行来审判一个无罪之人,是为污蔑。殴打同门是为犯忌,宗门第一条戒律是什么,不得同门相残!”林茶茶看着这群少年冷冷说道,“我看你们这群犯忌欺压同门的家伙,才应该被剥夺参加试炼的资格!”此话一出,这群少年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了。林茶茶心下翻了个白眼,一群欺善怕恶的狗东西,好好说话不听,偏得骂他们一顿才知道怕了。不远处的曲焕看着前方林茶茶对曲尧的偏袒,脸上神色阴沉晦涩,心下不甘嫉恨剧烈翻涌,但很快地他脸上摆出一副温润谦逊的表情,朝着前方林茶茶走去。“林师姐。”曲焕来到林茶茶面前,恭敬孺慕叫了一声。林茶茶抬起头朝他看去,挑眉问了句道:“你是何人?”“……”这一瞬间,曲焕脸上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他不得不迅速低下头来,以掩饰他脸上的扭曲和恨意。该死,该死,该死!她凭什么看不起他!又凭什么对曲尧那个废物,另眼相看!真想把她拉下来!看着她跌落泥潭,到那时候,她还敢如此目中无人,居高临下轻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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