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好似两个世界,地下室井井有条,老楼残破不堪。鸣寒来到二楼,发现破旧的棉被、便携式汽油炉、野外锅具等。
有人住在这里。
鸣寒曾经和城市里的流浪汉打过交道,他们也有类似的装备。不久,鸣寒勘查完整座老楼,下楼离开。直到他骑上摩托,住在老楼里的人也没有回来。
这本来不算什么特别值得回味的经历,鸣寒在机动小组待了这么多年,怪事见得太多,这事没多久就忘了。
不久前,陈争在家中遇袭,不仅如此,陈争还说,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让任何人来看,都会认为跟踪陈争的人和入室袭击的人是一伙,大概率和“量天尺”有关,连陈争自己、唐孝理、卢贺鲸也这么认为。对警方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冒险的机会,能获取重要线索也说不定。
但事关陈争,鸣寒比任何人想得都要多。警方、陈争如今陷在“量天尺”的泥潭中,认为跟踪陈争的人不是“量天尺”,就是“量天尺”的相关方。
可这样的认知其实已经掉入了误区,为什么就不能是某个只针对陈争的人呢?陈争在洛城从一名普通的一线刑警干到刑侦支队长,恨他的人和感激他的人一样多!
鸣寒感到一阵战栗,他没有将这想法告诉任何人,却挤出时间,调查那些被陈争抓获的犯罪分子及其家人。这些犯罪分子里,有人已经被执行死刑,有的还在服刑,被释放的不多。
鸣寒忽然看到一个名字——曹昧。她背后的案件引人唏嘘,而她的兄长曹寿在抓捕过程中死在烈火里。
陈争曾经提到过这起案件,鸣寒还记得陈争提起时的模样,神色有些黯然。
陈争主导、参与的很多案件侦查最终结果都很完美,但这一起出了意外。曹家兄妹是人贩子,为了躲避警方的抓捕,曹寿将还未来得及出手的孩子藏在一座西洋风格老楼的地下室里。老楼被警方包围,曹寿殊死抵抗,竟是一把火点燃了老楼,企图用火焰来逼退警察。
陈争带头冲入火海,抢救被困的孩子,连曹昧也一起救了出来。但曹寿未能获救,他从老楼的阳台上坠落,顷刻间被火焰包裹。
罪魁祸首殒命,成了老楼里唯一被烧死的人。曹昧走上被告席,判了十多年。去年5月,曹昧出狱了。
鸣寒核实曹昧出狱后的情况,她在去年7月之前待在函省一个叫卢平县的地方,之后不知所踪。
鸣寒的眼皮激烈地跳起来,不安感在四肢百骸中游走。陈争和他讲起当年火场险情时的遗憾清晰浮现在他眼前,陈争都为没有救下曹寿遗憾,那曹昧呢?陈争遗憾的是没有将曹寿送上法庭,接受审判,那曹昧呢?她和曹寿相依为命,火焰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但她会恨大火吗?会恨放火的曹寿吗?
鸣寒见惯了犯罪者的嘴脸,他们只会恨奔向他们的警察。
鸣寒再也坐不住,向唐孝理请假,马不停蹄地赶向竹泉市。
他没有提前向唐孝理和陈争说出他的想法,这很可能是杞人忧天,说不定还会干扰警方对“量天尺”的正常调查。他唯一能做的是,做那个准备后手的人,托底的人。
如果他判断错了,那他就做这场行动的旁观者,如果他的预感准确,他便要从阴谋中将陈争解救出来!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夕阳如同燃烧的大火,在视野的尽头熊熊燃烧,他冲入这场大火,暮色更迭,火焰被黑夜侵蚀,从窗外灌进来的夜风冷得惊心。
到竹泉市之前,他联络北页分局,而当时孔兵正接到陈争的追踪信号,分局的刑警已经赶往郊外,他得知这一消息,急忙打开地图,看到那座在几个月前曾去过的西洋老楼时,心脏重重漏跳一拍。
迷宫一般的地下室,二楼的生活痕迹,失踪的曹昧。
当年被困在老楼地下室里的孩子、曹家兄妹,那场滔天大火,最终被烧死在大火中的曹寿。
陈争口中阴森粘稠的窥视,在入室袭击之后仍然没有消失的跟踪。
“孔队!”鸣寒在电话中大喊道:“马上申请消防支援!给我准备两套进入火场的装备!”
孔兵懵了,为什么要联络消防?
“按我说的去做!”鸣寒喝道。
孔兵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鸣寒如此激动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为机动小组那边掌握了地方警方尚不知晓的情报,不再犹豫,立即打给消防。
分局刑警和消防中队赶到老楼时,老楼已经烧了起来,火光冲天,在荒野中像极了一只展翅的凤凰。
孔兵心跳如雷,陈争在里面!消防员立即救火,这样的火灭起来不算困难,然而消防员进去之后发现,老楼里根本没有人!
“在地下室!”鸣寒从车上奔了下来,以最快速度换上作业服,背上给陈争准备的那一套。
孔兵一听还有地下室,稍稍平静,地下室一般有隔离措施,就算老楼的火烧得再大,也不会影响到地下室。
鸣寒面色却如寒冰,“地下室也烧起来了,不是从上面烧下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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