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错了此话一出,魏郑氏立即噎在当场。周围所有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连一向认为这“主子”太过软弱好欺的雾菱也忍不住悄悄抬头看她,震惊之余,又几分欢喜。顿时有了底气,开口道:“小姐说得极是,空口无凭的,咱们不能容人污蔑。”看向魏郑氏:“你们嚷嚷着验身,说明你们魏家不信任我家小姐。要是我家小姐清白,那你必须得斟茶认错。还有啊,身为当家,居然这么糊涂,理应让位了!”舒青窈微勾唇角,气定神闲。她在赌。赌魏郑氏没这个胆量来拼这一把。色厉内荏的,她幼时在宫内见得多了。且那手段都比魏郑氏厉害。果然,魏郑氏咬牙切齿半晌,又挥手示意嬷嬷退回来。见状,舒青窈略是颔首:“不日幼青和两位姐姐成为家人,既是妯娌,又何必针锋相对,叫大家难堪呢?”魏郑氏只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沈星楼麻烦,这苏幼青也不是省油的灯。魏林氏见她开不了口,想起不争气的魏行致,老夫人的承诺犹在耳畔:——宜萱啊,你要是做得好,那老身就从旁支里挑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给你养,以后你也有个依靠不是?心跳滞了滞,她开口:“幼青,莫怪姐姐们为难你。你才从苔州来,不知那位小王爷声名在外。魏府家规甚严,未免日后误会,不如今日还是验身证明清白的好。”魏郑氏瞪大了眼珠子。魏林氏握住她的手,继续:“若姐姐我冤枉了你,我定给你斟茶认错。不过,我别无所长,只会些女红。待你与三弟成婚,我绣上一幅百鸟朝凰送贺可好?”舒青窈眼神淡淡。突然冒出来这么个软钉子,她再咄咄逼人,倒显得无礼了。不过这二夫人的手段比魏郑氏高出不少,把责全往自己身上揽,又以退为进,做足了礼,反是叫她骑虎难下。雾菱侧目打量舒青窈的脸色,见她犹疑,顿时心跳顿止,惊恐不已,连身子都发起软来。要是“小姐”出事,她也会被处置!“小姐!”她拉住舒青窈,摇头,还想挣扎一番。舒青窈看着魏林氏,莞尔:“二夫人亲手绣的百鸟朝凰太诱人,倒是叫幼青动心了。”说着,拂开雾菱的手。“走吧。”轻飘飘一句。她想好了。在稳婆验身那瞬,她就出手。就算游线金针封住她所有气脉,但对付个普通妇人没有任何问题。届时她只要称稳婆故意毁她清白,再“失手”杀人,把所有矛头重新调转向大夫人、二夫人即可。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刚坐上床,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到那稳婆说:“小姐这姿容,不用验身,一看就知才经了情事。”舒青窈:……指尖的银丝被她捻回掌心,她勾唇笑了笑:“稳婆年纪不小了,难免有老眼昏花,看错的时候。”“再老眼昏花,也能看得出。”下一瞬,冷风簌过。舒青窈手中银丝横在稳婆脖前,似笑非笑:“我说过,你看错了。” 未必能成稳婆微微一滞,很是意外。但片刻后点头,道:“是,是奴婢看错了。”又道:“若日后小姐生产,记得找奴婢。”舒青窈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得很,不过从她神色中察觉不出其他,便收起银丝,冷声:“待会你要是敢废话,天涯海角,我饶不了你。”“奴婢省得。”房门打开,众人都好奇地朝她看来。魏郑氏迫不及待地问:“怎样?”稳婆垂头:“小姐的确是清白之身。”魏郑氏皱了皱眉,随后又松了口气。幸好,她没脑子一热答应下来,否则这当家的位置可就不保了。魏林氏笑了笑,好脾气地叫丫鬟端来热茶,亲手捧了朝舒青窈走去:“妹妹,是姐姐的不是,姐姐给你认错,今夜回去便挑灯捻针线。”舒青窈顺势客套了几句,把话转移到百鸟朝凰上。又絮语片刻,雪气冰凉,沁得人骨头生疼,魏郑氏和魏林氏携众人离去。雾菱盯着那稳婆瞧了好一阵子,突然“啊”道:
“难怪眼熟,原来是她!”“认识?”舒青窈侧眸。“她是小姐的乳母,后来不知因为何事,被赶出了府去……”顿了顿,又呼出口气,拍拍心口,“幸得遇到的是她,否则还不知您如何收场——”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舒青窈知道日后少不得需要雾菱,便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语气几分委屈:“雾菱,小王爷那人……我也是身不由己……”雾菱险些晕厥过去,反抓住舒青窈的手:“我、我们回屋说!”听舒青窈说完来龙去脉,雾菱几度吓得浑身发抖。“您胆子也是真够大的!从一进府就被算计,竟忍到现在才告诉奴婢!”舒青窈苦笑。不告诉雾菱,一是怕雾菱坏事,二是……那时的她也很无措。不过眼下她渐渐看得清晰起来。既然已深入局中,那便要多几枚可以利用的棋子。雾菱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魏府不知为何,想置你家小姐于死地,”舒青窈垂眸,“她走了,反倒是好事。”雾菱想了想,认为她说得有理。苏幼青心地善良,但娇生惯养,自幼被宠着长大。要是是苏幼青经历这些,只怕最开始失去清白那瞬,就闹得天翻地覆,寻死撞柱了。“那以后怎么办呢?您顶着小姐身份,迟早要和魏三少爷成婚的。”舒青窈忽而想起沈星楼那句“不会有‘万一’”,淡淡笑了。“这婚,未必能成。”雾菱不解。舒青窈也无法同她言说太多,岔开话头:“对了,我听下人说,魏三少爷明日午后就会回来。他接的是姑姑和表妹,没有纯粹的白家人。”雾菱思忖:“白家这些年没落了,以前倒是家大业大。”“就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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