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学习,没有任何事能够拯救自己的命运。
民警认为这是家事,调解教育了两句,便赶着去执行任务了,宣传防范网络诈骗是重中之重。
延吉饭馆的男人闭门谢客,饺子馆老板娘将儿子拽回门市,看热闹的人见渐渐散去。
细雪落在睫毛上,苏青眨了下眼睛,继续往前走。
刺青与伤口无异,先是刺痛,随着皮肤组织愈合、结痂,开始发痒。有时下意识就去挠,抠出火辣辣的痛感。
苏青忍耐着度过了期末周。监考这天,家里人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开了静音,考试结束之后她才看到。
孟叙冬来校门口接她,两个人都没有话。
大哥送外卖时在马路上逆行,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家里人已经办理了手续,将大哥的遗体送至县城殡仪馆。
灵堂静悄悄的,大嫂呆呆地坐在角落,应来和艾秀英将瓜果传到桌席上。
苏南迎上来,握了握苏青的手。
通知乔了吗?
飞机上了。
苏青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艾秀英叫他们过去,守着烛火,别灭了。孟叙冬拖了张凳子过来让她坐,接着从塑料袋里拿出纸钱,往盆里烧纸。
火光憧憧,黑烟升腾,苏青呛得咳嗽。孟叙冬拍抚她的背脊,她闷闷地说:我没事,只是难免
我明白。
这一刻,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明白她的心情。
亲友陆续来了,堂子里出现欢笑,俨然变成棋牌室。孟叙冬陪客人打麻将,苏青忙着去订晚餐。
苏乔和章晚成一起来的,带着困乏的豆豆。
苏南把豆豆抱了过去,豆豆仰头蹭她脸颊,妈妈,不要难过
苏南只笑。
章晚成说:大哥知道么?
听张小梅说,他与章宗成在家宴上闹得不愉快。苏南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计较什么,冷淡地说:不告诉他了吧。
章晚成上了香,和苏南一起把豆豆带到休息室睡觉。没一会儿孩子便睡着了,他坐在床沿,交合的双手撑抵额头,小南,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我不怨你了。苏南无奈。
我宁愿你怨我。章晚成抬头,眼里写满疲倦,我那么做,都是想要挽回你啊,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吗?
快了,在走最后的流程。老总打算派我驻海外,我可以不去,只要你
你去吧。我想明白了,不是你不肯留给我时间,是比起我,你对工作更有激情,那是能让你有获得感的事。
怎么可能
苏南站起来,极尽温柔地摸了摸他脑袋,阿成,现在我也找到了这样的事。
面包房?
你看不上是吗?我做了你家的好媳妇,学会烘焙,那时我只会做这个,所以开了一家面包房。其实想想,我对这门生意的热情还不如两个妹妹。我想要的不过是长长久久陪伴在家人身边,在她们需要的时候,能够成为她们的支撑。
章晚成有点茫然似的,苏南叹息:阿成,你曾经也是我的家人。
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阿成,我没法再爱你了。
苏南转身,拉开虚掩的门走了出去,徒留一室昏暗。
夜渐深,江黙浓和孟家大姑来了,大姑把丰厚的吊唁金塞给艾秀英,艾秀英没有闹脾气,叫孟叙冬过来陪着说话。
苏青回来,看见江黙浓从兜里摸出一条铂金链子,坠着一颗小巧的牙齿。
冬子,我还捡着你的乳牙呢。
孟叙冬皱眉,原来是你偷了。
咋能叫偷呢
这不是我的牙。
江黙浓诧异,不可能啊,这牙一直放在那巧克力盒子里。
孟叙冬想说什么,不经意瞥见苏青的身影。江黙浓亦瞧见了,献宝似的拿给她,瞧,你老公的乳牙。
苏青拿起链子端详,有几分新奇,孟叙冬,你的牙好可爱啊。
长辈们听了都笑,艾秀英说:我想起来,有回他俩闹,把牙都磕坏了。
可不是,就是那颗牙。江黙浓说。
妈,你怎么不把我的牙收藏起来?苏青佯作遗憾。
你?艾秀英嗤笑,你哭着回来和我告状,记得把牙丢哪儿了么?
你俩当时为啥闹别扭啊?江黙浓来回看着小两口。
孟叙冬挠了挠眉毛,过家家
回忆闪现,苏青涨红了脸,一把捂住他嘴巴,肯定是他欺负我啊!
孟叙冬抬眼睨着她,似笑非笑。
江黙浓眯起眼睛,有事儿。
没有苏青试图辩解,长辈们齐齐围攻,非要他们讲清楚。
他,他才和我结婚,转头就答应别人做孩子爸爸苏青无地自容,说罢便要离开,孟叙冬一把拉住她手腕。
长辈们唏嘘感叹,小青从小就会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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