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就只有你爷爷和你自己吗?”凝光无视了北斗要睡觉的要求。
“对啊。”
“那你的父亲母亲呢?”凝光疑惑道。
“我是孤儿,六岁以前在流浪,是爷爷收留我的。”北斗很平静,问什么就答什么。
“噢…对不起,媒婆没说这个。”
“没关系,也有可能是我爷爷瞒了下来。”北斗现在对爷爷很有偏见,为了给她说媒,胡编乱造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出来吧。”
“那你以前…或者说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我以前完全没想过成亲,起码没那么早。”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儿?”
“我不知道啊。”
“媒婆说你喜欢女孩儿。”
“我爷爷也说你喜欢女孩儿,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算了,总比嫁个男人好。”凝光总结道。
“看来你也没得选。”北斗产生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唉。”凝光叹了一口气,“我年纪大了,家里催得紧,同事的孩子都会叫我‘姨姨’了,我自己也觉得差不多该成个家了。”
“你不是就比我大两岁吗?这也叫年纪大?!”
“我二十一,媒婆说你十九了。”
“这个倒没错。”
“十九也不小了,跟你同村的都成亲了吧?”农村的人应该比镇上的人更早成亲。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搞来搞去,原来是两个“剩女”。
“既然我们心里都干干净净,以后就不许再有别的念头了。”
“什么念头?”北斗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就是不许喜欢别人…毕竟你已经和我成亲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在外面跟别人纠缠不清。”凝光难为情地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她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是个多情的人,想想就恶心。
“噢噢。”哪有人会跟她纠缠不清啊,真有人纠缠,吃她几个拳头就知道了。
看样子,是个好说话的人。怕就怕这人现在才十九岁,什么都不懂,再过几年知道“喜欢”是什么了,心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若是以后有喜欢的人,也可大方地跟我说,我会与你和离。但不要背着我搞,事情败露了,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这话就说得北斗心里极不舒服,“呸呸呸,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
凝光语塞,洞房花烛夜说这种话确实不好。她原本想着婚姻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找一个老实的,看得过去的就行。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说不好,但若是能培养出来,那也是好的。谁不想有一个安稳又甜蜜的婚姻呢?但有些话还是提早说清楚比较好。
最重要的事说清楚了,凝光心里舒坦不少。话题一转,又开始问村里的一些事,把北斗从小到大的事问了个遍。说起村里的事,北斗就来了兴致,凝光问一句,她说十句,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说得凝光都犯了困,意识的最后在心里总结了一句“果然还是个孩子”,就睡了过去。
北斗说到一半,才发现凝光已经睡着了。她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凝光毫无防备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愣神,骨子里的那种坏心思这时候就动了起来,想做点什么恶作剧,就像她以前捉弄朋友一样。可是要在她这新婚妻子的漂亮脸蛋上拿毛笔画上小猪、写上“王”字,描几根胡须,她也舍不得;拿虫子吓她吧,会显得自己幼稚。可能这就是“怜香惜玉”吧。北斗心里默默地感叹一声,歇了心思,被子一盖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凝光先醒了过来,拿开自己放在腰上的手,轻轻越过了外面的人,让北斗一个人继续睡。云来商会给凝光放了十天婚假,前面准备婚礼已经用掉了三天,后面还有七天,第七天的时候要回娘家,这么算下来,还有六天,她得想想怎么打发时间。
凝光从井里打上一桶水,认真洗漱了一下之后在这座小院子里逛了起来。北斗的小院子不大,跟自己家差不多,但显得宽敞多了。一是因为北斗的是新房,没那么多杂物堆着,整一片显得空旷;还有就是因为她的家里有五口人,父亲母亲,她自己,还有两个妹妹。妹妹一个十三,一个八岁。她以前和二妹睡在侧卧,两个人两张床,后来小妹年龄也不小了,侧卧里又加了一张床,床和床之间的缝隙很窄,干脆就拼在一起成了大通铺。二妹正是少女心思重的时候,晚上时不时就跟她说谁谁谁暗恋她,可是她不喜欢,她喜欢的是谁谁谁。一开始凝光还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得多了就觉得烦了,她那么大的时候在云来商会的算筹班里心无旁骛地打算盘呢,打得镇上无敌手,打得男生们都不跟她说话,打得她自己也跟不上女生们之间的话题,既然融不进去,她就一门心思地打算盘了。算筹班里一般到十八岁才能进各个商号去上岗,凝光十五岁就被云来商会给选了过去,一开始是在铺子里算账,因为算得又快又好,没有几年就升到了总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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