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之前,他下意识地想把如意放在身后,却是忘了如意她从不是这样居于他人身后之人。
??即便是下意识,他仍是看轻了她,不怪她恼,所以如今也只能算作自食苦果吧。
??深夜幽静,驿馆庭院内,几个男子就这样一起陪着一个男子喝着闷茶,蓦然间,隐隐约约飘来一阵声响,漾着缕缕的幽幽咽咽。
??细听,是箫声。
??于十三对此等风花雪月之事最为明锐,最快起身去晃了一圈回来,见到宁远舟等人便不禁感叹,“扰人清梦者,不过盼良宵啊…”
??钱昭白了一眼,也不看什么时候,直接在于十三后腿一踢,“说正经的。”
??于十三哎呦一声,“后巷那里有个书生瘫坐在地,脚边有酒瓶,估计是被那一个小娘子伤了心,郁郁寡欢,好好一首良宵引都变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啊。”
??那箫声一曲终结,断了片刻,又再次奏响,入了驿馆中人们的耳,扰了无眠之人,见宁远舟神情又似被挑起了惆怅,于十三嬉皮笑脸提了个建议:“要是戳中你的心酸,要不我去把人赶一赶?”
??还没等宁远舟说什么,此时一名本该在杨盈那里守着的侍卫从远处匆匆赶来,对他们急道:“殿下醒了。”
??步伐蓦然走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分明,那轻悠箫声声能传入驿馆内,而急促的脚步声也隐隐传到驿馆之外。
??后巷那头,那随着酒意吹奏之人,骤然止住吹奏的动作,随着不甚清晰的只言片语传入耳中,确定了其中夹杂了他想知道的消息,便幽幽深吸一口气,原本浑浊的目光顷刻变作清明。
??那人挺直站起身来,拍拍衣衫上的尘埃,伸手把长时间低头拉扯变得有点不太贴合脸皮边缘,落下悬着的心,遏止下心中所念,悄然地离去。
***
??听到李同光在自己昏睡期间已经来过驿馆,还是一如既往把使团的气氛弄僵了。
??没机会见着那般情景,看见曾经的他,思及自己此前的心境,杨盈亦不知是遗憾,或是庆幸。
??但自己这躺了数宿,倒是意外把那情绪安定了下来。
??她想,如果在看见他的时候,自己应该好好应对吧…
??至少不会像当初那般,不过被拂了手中的枣子,轻易地被他激怒而乱了分寸。
??杨盈不再去想,微微垂眸继续乖巧地喝药,听着元禄和于大哥绘声绘色地给他讲着,心底嘀咕,真不愧是你,挑拨惹事的本事一流。
??虽然心底吐槽,杨盈嘴上却不敢去评价,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从她醒来,那关切的眼神,一左一右,就一直盯着自己呢,他们都还没说话,自己那还敢开口啊。
??可药汤终归有喝完的时候,这不手中的碗里一见底,就被如意姐接过去,然后远舟哥哥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既然殿下喝了药,也休息好了,那我们来谈谈。”
??那一声谈谈,杨盈不意外地听出冷意。
??杨盈心底作了一次无用的挣扎,还是得面对现实,抬起头一看,呜呜,远舟哥哥的眼神有够恐怖的,下意识不自觉想要想如意姐求救,这一看,见如意姐眼睛里也没有了平日对自己的温和,一样冰冰冷冷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早看出来她的两个大人冷战归冷战,但教育自己这方面还是一心的。
??任如意向其他人示意,其他人很有眼色离开房间。
??门一关上,宁远舟冷冷问道:“说说看,是什么让你认为为何当你发现一旬牵机的药性在你身上,并非一旬发作,而是在更短的时间内便会发作,没有立即告知我们??要不是你钱大哥来得及制作出真正的解药,你性命早就不保了!”
??任如意起身走到宁远舟身旁,拍了拍他有点僵硬的肩膀,转头也对着杨盈道,“打从你告知我们你的身份,我们便知你有自己的主意,只要可行,我们都不会加以干涉,但这不是你贸然赌命的理由。”
??宁远舟深呼口气,轻抚了肩头上如意的手,原本种种打算训斥出口之言终究转成了失望,化作一句叹息。?
??“我们就这般不值得让你信任吗?”
??杨盈瞳孔一缩,心中一紧,自己是想着不造成她人负累,而这样隐瞒独自背负,在形成自己无法担负的后果之时,却是实实在在地让爱佑她的人们在毫无准备之下感到担忧和后怕。
??某程度而言,自己所为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自己无从否认。
??“对不起,是我托大了。”
??杨盈诚恳地对宁远舟和任如意致歉,也向他们保证此后都不会贸然冒险,这才让两人缓下冰冷的神色,话语间渐渐转向了那个目前需要专注应对之人。
??“阿盈,你曾说过李同光可为盟友,那你先和我们说说,你所认识的李同光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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