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席宣与慕习的约定相隔还有两天,两人却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准确的说是席宣单方面的猝不及防。
去往村里的路上,席宣连带上坐飞机、汽车、步行,一共花费了将近12个小时,全身酸痛的很,运动鞋沾了满底的黄泥,他家出钱修了大路也无济于事,这村里七拐八绕的小路多的数不清,绕的席宣直犯头晕。
明天一大早,席宣还要去村里的学校,从市区到村里还有整整三个小时的行程,来回太赶,四月份正是南方多雨的季节,这些年村子的情况改善了不少,席宣来的不凑巧,村长家正在翻新屋宅,而校长家里人口太多,实在不方便,只好临时给席宣另找了个住处。
“席总,多亏了你们的资助,我们村大学生都出了好几个。”
席宣兴致缺缺,嘴上还要应付:“那挺好。”
这新上任的村长太过客气,席宣不好驳人脸面,只求下次这种差事别让他来,可惜这些年村子变化太大,席宣记忆中的黄泥土房在到处翻新的村子里早已经没了踪迹。
思绪被拉回,村长乐呵呵的说;“哎呀,这不,我们村里的大学生衣锦还乡就来回报家乡了,有出息了呀,家里被弄得亮堂了许多,条件还成,您将就一下。”
“客气了。”席宣让人在前面带路,他跟在后面忍着烦躁,不到十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房子是农村独有的大红砖墙,只不过村长确实没说谎,条件确实还成。
门口是道铝合金的拉闸门,门前建了个小凉亭,伫着两根大红柱子,楼房的外围都用瓷片贴着,席宣庆幸不是黄泥土地,他也不是嫌弃,是真的有点难以适应。
铝合金的拉闸门被村长敲得哐哐作响,“铁蛋儿,开下门呐,铁蛋儿。”
席宣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觉得这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老剧才有的诨名,居然真实的存在于这21世纪的现代生活里。
可没等他真的笑出声来,出来的人差点没让席宣惊掉下巴。
“怎么是你来?”
席宣正想发问,被人先开了口,他无语地回了句,“是你啊。”
一旁的村长茫然拍着脑袋,开始了莫名的拉进关系,“哎呦,我就说铁蛋儿有出息,居然认识席总,真是缘分,来来来,我们进屋吧。”
慕习拿出准备好的新拖鞋放至门口,“先进来歇息会儿吧。”末了,又欲盖弥彰加了称呼道:“村长。”
席宣装作没注意,踩着拖鞋开始环视屋内,装修风格是很土气的老式装修风格,好在还算干净。
慕习倒了两杯茶水,坐在一旁听着村长念念叨叨,比起发疯痴态的慕习,他这副安静样子,席宣倒是没有见过。
慕习低着头嗯了几声,才发现席宣一直在盯着他看。
“席总?席总?”
席宣被村长叫的回神,故作淡定的咳了声,“怎么了?”
好在村长重复了一遍,“铁蛋儿是我专门请回来的,就是为了让他在明天的升旗台上感谢你们呐,铁蛋儿写的稿子都给我看过了,席总,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哦,不用,我相信慕……不……铁蛋儿的能力。”
“哦,那就好。”村长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起身告辞,让席宣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力,农村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早,晚上八点已经到了上床歇息的时间。
等人走了,慕习才想起席宣确实要在他家借宿一晚。
他安静的起身,将人带至客房,“你今晚就住这儿吧,东西都准备好了,浴室里的东西你看还有什么缺的,我给你找。”
“真名叫什么?”
慕习一愣,“啊?”
席宣这会儿有了耐心,“真名叫什么?”
慕习神色木然,“张铁蛋。”
席宣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了,“哈哈,连姓都改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名字不好在外面抛头露面。”
席宣低声嗯了一声,“挺有趣的形容。”
“贱名好养活,这在农村并不稀奇。”慕习走到客厅又把席宣的行李搬到卧房。
枕头套上黏着点线头,慕习手撑在床上把枕头上的线头一一拾掇干净,“好了。”
“您爸爸这次没来?”慕习提起话头,看着席宣和刚才客厅如出一辙的眼神,开始没来由地心慌。
“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让我代替了。”
慕习并没纠结话里真假,只问:“以后都是你来吗?”
“应该是吧。”席宣并不确定,这种差事除了能给企业形象带点正面影响,实际上的影响并不大。
慈善是有钱人闲心大发的产物,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妥,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将心比心的爱心泛滥,一时是兴起,长久下去才算永恒。
席父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学生资助,能出一个感恩之才已是不易,多半后续要不成了庸才,剩下的就是喂不熟的蠢才。
席宣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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