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周予铭不语。
於是方毅抱得更牢,防止他逃跑。
「学长……多管闲事。」
「你刚刚拿药的时候在发抖,噎到的时候也在用眼神和我求救,你不想si,我知道的。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对不起,是我那天说了不该说的话,说要给你安乐si,让你吃大餐。我错了,你如果生气要咬我,就咬吧,但是等回家再咬,我现在就带你回我家。」
周予铭抓着方毅的肩膀,又哭了。「学长,我不咬你了,再咬你我会杀了自己。」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方毅用知觉不敏感的左手掌00他的头,诚恳地道歉。
两个人穿过傍晚的车水马龙,到了公车站前,方毅将周予铭放下。周予铭不再逃跑,而是乖乖跟了方毅走。
方毅来找他、问他要不要从痛苦中解脱的那个夜晚,周予铭在铁牢里偷偷哭了一晚上。
半年前,方毅闯进他的生活,照亮他因饥饿和良心谴责而变得晦暗的世界,重新赐予他活着的权利。
平静的日子,令他贪心地以为时间能如此持续下去,一年、十年……从此,他不再是异常的存在。
但咬断方毅的手後,他终於明白,这样的未来终究是他的幻想。
他不能以正常的姿态待在人群之中,势必要被驱逐、压制或消灭。
双眼肿好几天,从小便被家人说脆弱又ai哭,但他任x,从未想过改,可此刻他多希望自己能坚强一些,才不会每次都吓到来查看他的孙东航。
见他心情低落,孙东航拿一个血包来给他解渴,他说他们追查组的人都会固定捐血,若食人兽实在按捺不住饥渴,会以他们的血替食人兽解渴。
然而就像人无法只喝水过活,这不过是暂时的方案,无法真正解决他们遇到的难题。
孙东航靠在铁牢边的柱子,注视手脏兮兮的周予铭端起陶瓷碗饮血
,「周予铭。」
和所有人相同,食人兽也是有名字的。
周予铭并未应声。
「你学长说你从来没有想置他於si地,我相信他,也相信你。」
周予铭放下碗,用舌头将嘴角的血舐乾,这碗血没有方毅的新鲜,也没有方毅的温热。
「但你应该最了解自己的身t吧?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吗?」
孙东航让周予铭自己将碗推出,重新端起残余血迹的碗,「你可以想想看,晚安。」
孙东航往电梯走去,没有回头望周予铭,他忽然想起好多年前,也曾经有人这麽和他说。
周予铭猛地唤住他,彷佛用浑身力气喊出,
「我该怎麽做?」,声音盘桓於除了铁牢、什麽也没有的地下室,扰醒一些正以睡眠逃避饥饿的食人兽。
孙东航转过身,神情严肃,「安乐si在我们这里是合法的,但因为方同学拒绝,我们不能这麽做,不过如果你在看守所外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们管不到。」
孙东航与周予铭对视几秒,周予铭撇开头,孙东航也没有继续施压。
「大概就是这样,如果你愿意,我们会帮助你。」
说罢,孙东航离开,地下室重新陷入y凉与si寂,周予铭蓦然浑身颤抖起来。
方毅带周予铭回到家中。
见儿子带了个蓬头垢面、像乞丐的男同学回家,方家两老感到困惑,仔细看後发现是之前方毅生病来访过的男孩,热心关切他几句。
方毅说,学弟和家人起争执,需要分开几天,彼此冷静,因此会来家中住几天。
方家人好客热情,方母还主动提出为他准备晚餐,方毅以学弟不想麻烦人拒绝了。
周予铭随方毅上至三楼,方毅找出新浴巾和国中的睡衣,让周予铭先去洗澡。
听着浴室的流水声,方毅坐在书桌前发呆。
十分钟後,方毅想周予铭差不多洗完头该出浴室,却迟迟没有传来动静,走到门前呼唤:「周予铭,你怎麽洗这麽久?」
没有声音。
方毅又喊两声,周予铭依旧没有回应。
方毅有gu不祥的预感,周予铭两小时前才在学校服毒自杀,浴室这麽危险的地方,他怎麽没想到周予铭可能在浴室自我了断?就算周予铭无意再自杀,叫这麽多声没有回应,也可能晕厥了。
顾不了入内会看见全身ch11u0的周予铭,方毅打开门,果真看见昏迷在墙边的少年,莲蓬头还漏着水,顺着他肩胛骨流下,像小型的瀑布,一路流到他的腰。
方毅没有心思脸红,冲入浴室,摇晃他喊:「周予铭!周予铭!」
周予铭无力地摔入他怀里,沉沉呼x1。
察觉对方气息未断,方毅松口气,急着想将他抱出浴室,送往医院。
这时周予铭忽然紧捏住方毅的手,伸出舌头t1an食,「学长的r0u,好好吃。」
语气轻软,疑似梦呓。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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