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购物纸袋放在玄关的穿鞋椅上,炎泉随便把鞋子踢掉,将自己往沙发上丢,手背搁在额上,重重呼气。
b卡超听到动静,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不见裘yan的身影,又蜷缩起来,继续呼呼大睡。
跟裘yan道别了,意味着他要去面对家里的事。炎治一整天下来传了将近20个讯息给他,反覆地表示想跟他聊聊明晚的会议,烦人的程度直b电话传销员和保险经纪。
聊什麽?聊联姻的事?聊娶了杜月莹会有多少好处?
其实炎泉从小就有政治婚姻的觉悟。不用说太远,就说他自己的父母,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政治联姻。事实上,b起建构在虚无飘渺的感情上的婚姻,以两方家族共同利益为基础的关系更是牢固,离婚率也奇低。
在离开家里来到东一之前,炎和也开门见山跟炎泉交待过:「跟男的nv的谈谈恋ai打发打发时间没关系,但一切只限於玩,过过家家酒就好。婚姻大事,还是要以家族利益为依归。」
那时候的炎泉爽快地应好。
现在呢?
他不知道。
跟裘yan一起是很轻松愉快没错,但这是因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令人烦心的那些方面。裘yan的家到底是什麽情况?能以资助生入学,除了证明裘yan的能力非常变态,也间接说明了他的家境非常困难,不然东一不会批出资助生的资格。而且既然有了学校的补助,为什麽还要去打工?还要去墙外跑任务?
墙外。
裘yan在墙外做的任务到底是什麽?采花?采矿?还有别的吗?没背景又年轻的他似乎在佣兵之间混得不错,为什麽?
炎泉从来不问,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正如裘yan从来没过问他家里的事:家里在忙什麽?那天跟父亲在吵什麽?谁是炎治?那晚母亲讲了什麽?
裘yan不问,是为了什麽?像自己一样,不想逾越那条无形的界线?还是根本就没兴趣知道?
炎泉想不通。
另一边厢,撇开要不要娶杜月莹这事,他爸和炎治对联姻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
为什麽炎治会不早不迟,偏偏挑这个时间点来提联姻?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有了把自己打发去西区的念头?他又如何知道父亲在此事上的态度?是来自叔父炎哲的消息?以炎泉对炎治的了解,若不是有几分把握,他不会贸贸然提出这样的计划,将自己的底牌揭露出来。
他可不指望他的好堂哥想跟他谈的会是这些问题的答案。炎治之所以那麽着急的想要联络他,大概只为了再演一场戏,扮成为他设想、焦急万分的兄长,试图解释他一开始提出这个计划时没想过会把自己牵涉其中。毕竟他老好人当了这麽多年,总要意思意思一下,不好让建立多年的人设瞬间崩坏。嘛,虽然没多少人真心相信他那人畜无害的伪装就是。叔父炎哲是只「披着猪皮捋虎须」的豺狼,哪生得出一只善良纯洁的绵羊?
「炎汛这个堂弟是亲的?」炎泉脑海中忽然跳出裘yan这句话,还有他在说这话时忍俊不禁、狡黠顽皮的样子。回想起来,那是裘yan兰馨结婚。
炎泉忍不住叹气,放在前额的手往脸上一抹。他用最大的意志把自己从沙发上拉起来。随便跟炎治说几句好了,不然明天上课时他仍像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嗡嗡嗡嗡地叫不停的话,那就太糟心了。
至於明晚的会议……只好见步行步。以他爸一贯的做法,要是他真的下了决定,他自然会跟自己说。毕竟自己这个儿子是亲的,总不会一声不吭就卖了吧?
「裘yan,你还好吧?」坐在篝火旁,高辅看着裘yan憔悴的脸se,语带担忧地问道。
裘yan一腿平伸,一腿抱在身前,望着不时哔哔剥剥作响的火堆,看得出神。隔了好一会,他才如梦初醒,对上高辅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嗯?」看样子他是没听到高辅的话。
「你还好吗?」高辅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就是有点累而已。」裘yan这话半真半假——「累」是真的、「一点」是假的。
最近裘yan的行程排得满得要溢出来。serendipity的打工提早了、北极熊的则是往後挪了三小时。睡眠时间被兼职侵占,他还不能翘课,不然下学年的助学金就会泡汤。疲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让他脸上的倦意日渐明显,尽管只睡了三小时的裘yan的智商还是b班上多数的人高。
炎泉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累,但裘yan对他说这是因为学期末要写论文的关系,过一段时间就好。在没有过往经验可以参照的前题下,炎泉只好信了。加上炎泉自己都开始变忙,忙毕业论文、忙四月的校庆,忙得焦头烂额,连裘yan这个星期不上去煮饭也没空计较,只传了几个短讯撒撒娇便又一头栽进文件堆里。
连炎泉都不理他,裘yan更是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日程塞爆。星期五凌晨三点才从北极熊离开——其实是星期六了——他七点就在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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