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像是强调一样,他重复道,“让它们传承下去。”
本来是想带李忘生看些新奇东西,出乎谢云流意料,这个古代小妖怪接受度竟然异常的高,一条街走下来,草帽墨镜人字拖各类花里胡哨的东西挂了李忘生一胳膊。
谢云流盯着他头顶丸子前被摆摊的女孩别上的塑料桃花,嘴角根本放不下来:“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李忘生就叹了口气,无奈地:“都是你不愿帮我取下来。”
“我笨手笨脚的,弄坏了怎么办?”谢云流耸耸肩。
知道他是找借口不帮自己,李忘生没忍住又叹了口气:“是谁说‘区区五块钱洒水一样’?”
“哼。”谢云流扬着下巴往前走,就是不肯动手,“五块钱也是我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这小小的争执不值一提,随口开启话题又随口被结束,李忘生知道他的小心思,无非是看自己头上顶朵花好玩,也懒得跟他多置辩,只当是顺着他的孩童心性了。
两人沿着街尾继续前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路灯亮堂堂的,高楼大厦、街边店铺都纷纷亮起了灯光。
“再走走就到海边了。”谢云流道,“脚疼吗?”
问完他才想起来李忘生可是个用石像化形的妖怪,后悔道:“打扰了,我多嘴问这一句。”
李忘生听得生笑,反问道:“你呢?”
“小看我?我可是夜跑七公里还能去打拳的选手。”谢云流昂首挺胸,“——虽然只跑了两天。”
李忘生摇摇头,一声长叹:“你真是……”
闲聊间已经穿过步道,谢云流麻利地握住他空着的手,扭头道:“拉着点,沙子太软不好走。”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觉手上一重,李忘生一个不稳就崴了下脚。
谢云流眼疾手快地去扶他,紧张道:“怎么样,没扭到吧?”
问完又自己反应过来,略感无语:“再次打扰了。”
李忘生两只手都落在他手里,一抬头就看见他唇畔无奈的笑,不知怎的,自己一时也跟着笑出了声。
“……云流。”他勾着嘴角,突然这么叫了声。
“怎么?”谢云流接过他手臂上花里胡哨的东西,把能归置到一块的通通合并。
“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子吗?”李忘生仰着脸,眼神温软。
谢云流眨了眨眼:“难道不是镜子里的样子?”
“不是。”李忘生摇了摇头,主动拉着他往海边走去。
夜色太深,海浪翻滚拍打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可肉眼却看不清楚。
沙滩上零零散散坐着许多人,借着浓浓夜色,尽情享受这份安宁的时光。
他们找了处人少些的地方坐下,肩膀挨着肩膀,加入这个队伍。
“粉色。”李忘生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对情侣。
“代表爱情的粉红泡泡?”谢云流含笑问道。
“蓝色。”李忘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指着侧前方独自抱膝看海的女孩。
“是有些忧郁。”谢云流配合地点点头。
“每个魂魄都有颜色,一般与当时的心境、状态有关。”李忘生转头望向他,“嗯……就如今日在博物馆时,你教我的色谱一样。”
“原来你能看到魂魄的颜色?”谢云流惊讶道,“那我呢?我是什么颜色?”
李忘生定定看着他:“接近太白。”
“太白?”谢云流更吃惊了,“居然是白色?”
“嗯……”李忘生一字一句道,“足够纯净,积累了足够的功德,就像白纸可以反射所有颜色,世间的一切都不能沾染你的魂魄。”
听起来像是很高的夸奖,可谢云流却明显地有些失落。
李忘生问:“你不开心?”
“是不开心。”他扁扁嘴,转头望向黑漆漆的大海,“我以为会是粉色。”
“为什么?”李忘生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不解,“你方才还很开心。”
这回,谢云流却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呆子。”
李忘生双目微睁,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又抬起手臂来,指向海边很远的一个小黑影:“那他是什么颜色?”
李忘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浑身一震,脸色煞白地拉着谢云流起身:“走。”
谢云流被他拉得趔趄几步,逃也似地往反方向跑:“怎么了?”
李忘生脚步不停,一路拉着他过了马路,急急道:“快些。”
这下谢云流也被他带着紧张起来,两腿一迈就跑到了前头,反倒成了他拉着李忘生,边跑还不忘应道:“哦,好!”
两人头也不回地跑回停车场,气还没喘匀就发动了车子,麻利远离这块地方。
卡着限速开了会儿,李忘生四处张望几番,终于松了口气。
谢云流这才又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黑色。”李忘生喘着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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