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静,一低头发现衣衫下面撕开了一个口子,便找了针线来缝。
缝到一半,针头刺破了左手的食指,那痛噗的一声刺穿了泡沫。一旦炸开,浑身都开始发抖,他哆哆嗦嗦的扔了衣服上了床,拉上了被子,躲在黑暗里发抖,泪水无遮无拦涌了出来。
第二天,还是下雨,宁无忧匆匆忙忙收拾完了,拿了一身蓑衣下山去。此时此刻,唯有把心神都转移到别的地方才能救他,他走了两个时辰的路,路上啃了半个干馒头,到了最远的那两个村子里。
他的耐心变得绵长,一家一家问过去了,到了天黑,在一户人家借宿了一晚上。第二天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村子,那个村子里最近遭了难,有一种虫子咬的斑斑点点,庄稼人对此格外不在意,但那种虫子和从前的都不同,很快有人发热,斑点红肿了一阵子,变成小小的麻子。
宁无忧一去,就被围上去的村民一声声的苦恼淹没了,止住了痒,有人家打死了这种虫子,拿来给他看,压在一块板子上了,是一种很少见的蜂虫。
“不要紧,这个虫子天生带毒,只消采对症的草药就能消了。”宁无忧心里一定,开了一些清热去毒的方子,又拿了药膏给各人用了。只是这附近向来没有闹过这种虫子,何况秋天虫子也很少活动了,怎么突然就蛰了这么多人。
这一夜,依旧寄宿在村子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村民说得地方,那是一片山林,蜂虫聚在一个虫巢附近,宁无忧看了一会儿,又往附近去,不多时候又发现一个。
这样走了一段,宁无忧遇到了好几窝蜂,树上蜂巢挂着,不多时就走到山上向阳处,这山上也有些对症的草药,往上走了一阵,风吹过山石,藤蔓攀爬之处,一块石头滚落下来,宁无忧只听头顶一阵响动,下意识抬头,但见石头坠下,起初是一声,接着又是隆隆碎裂,慌忙之间,避无可避,脚下朝旁一滑,整个人从山道坠了下去。
下坠之时,他下意识手舞足蹈想抓住什么,空中无物可抓,再往下坠,那些石头也从旁边落空了,风声呼啸尖锐,接着他重重撞上参差树枝,落了又落,撞了又撞,好在大树参差拦了几下,等他落在湿泞的枯叶泥土之间,呻吟几声晕倒之时,药箱和草药篮子前后落在不远处。
这山下,云烟重重之下,向来无人轻易来此,前后都是山峦,一条细浅河流穿过树林,前后山壁入云,一根拐杖插入湿土,树叶踩得碎响,宁无忧还昏迷着,那根拐杖戳了戳他手,毫无动静,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朝他鼻间探了探。
“运气真好,这么高落下也不死……”
那人喃喃自语,忽然顿了顿,不可置信的凑过去闻了闻。地织浓烈甜美的香气几乎立刻席卷了他的感官,毋庸置疑,是个地织。
不多久,那人去而复返,拖着一个草架子,把宁无忧翻上去,拖着往外面走。
森林之外,别有一片天地,依山傍谷,一处茅屋平地而起,屋子里搭了一张床,床板上铺满了草。喝水用的竹筒,吃饭用的是烧出来的土碗,灶头是泥土砌出来,用草编隔开了一些空间,宁无忧醒来时,屋子里飘荡着一股鸡汤的香气,他模模糊糊的望过去,昏暗的光线里,一张雪白的脸专心致志看着沸腾的汤锅,雪白的衣服,雪白的脸,雪白的手伸出去,抓着旁边的菌菇一个一个往里面扔。
那雪白的脸又抬起来,看向他,宁无忧呆住了,五官冷冽的青年,眉毛挑了挑,声音淡淡的说:“你醒了?”
“你是地织?”
青年扔菌菇的手,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是大夫?”
他们的话风马牛不相及,宁无忧点了点头,下意识上下摸了一会儿,他这才想起了之前种种,又摸了一遍,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一根骨头都没断。
“饿了么?”
宁无忧喉咙一干,暗暗生出期待,青年找了个碗,盛了一碗汤,拿了一双筷子:“我喂你?”
“这个不用,多谢,多谢你救我……”
鸡汤飘着薄薄一层汤油,青年不置可否,等了一会儿也盛了一碗。此时外面已经下雨了,青年从一边的包袱里面摸索了一根蜡烛,一个烛台,他点了烛台,昏昏的光一照,便没有这么雪白了,好似多了几分活人气息。
这样的烛台,还是不够亮,过了一会儿,青年无可奈何的点了蜡烛,而后出去洗了洗手,他用一块干布擦干净手,就开始拿了绣花架子,绷住了布,针线穿过,坐在旁边,用金线绣一朵花。
地织据说都有这些个爱好,宁无忧看了一会儿,眼睛很热,他发觉这个人绣花比他手艺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身边好多年都没有同龄的地织,地织和地织之间不会像天元那样冲撞,青年身上的气息潮湿又冷冽,而且很淡,不仔细根本无法发觉。
“你不睡觉?”
宁无忧啊了一声,一时有些讪讪缩回头去:“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在下刀宗宁无忧,多谢阁下援手之恩。”
“我姓秦,家中行二,不必言谢。”
宁无忧道:“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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