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恶。
可那可恶,如今不也消磨得干净了吗?
心里种种念头交织,卢枰镜到底控制住了自己,把手抽了出来,去看药壶里熬着的滋补的粥。
外面天也亮了,这几日秋高气爽,如果不去采药,下山找个地方窝着,日子也很好过。
秋天的螃蟹很肥,也不知道小元念书念得如何,竞日孤鸣若是喜欢,附近有些部落的祭典很热闹,他们还能混进去享乐一番,若是他不喜欢,那么就去偏北的地方尝尝那里的桂花酿。
卢枰镜把药粥和小菜都准备好了,竞日孤鸣还没有起来,他擦干净了手,很有些疑惑,走到了铺盖旁边。又下意识的捞起一束头发——昨日擦的半干,难道还是着了寒。
“书卿”,陪小王再睡会儿……”
卢枰镜愣住了。
半晌,他缓缓吐出了口气,到底还是顺着那人耍赖一般的力气,小心的脱了鞋子和外袍,才一躺下,一只袖子覆在他脸上,手指从鬓发边摸索。
卢枰镜心里一颤。
“如今除了书卿,”竞日孤鸣声息轻如薄烟:“小王是一无所有了。”
卢枰镜刚要说话,竞日孤鸣忽然笑了:“先生莫急。我是想说……”
“直到今日,”他又说:“我身边才有了一个人交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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