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表情变了,方予朝心情很好似的笑了笑:“阿如不要介怀。”那她也得知道是什么事要她介才能介怀啊。荧惑平生最恨不会好好说话的人,盯着这人的脖子恶狠狠地看了片刻,若非现在不是时候,她一定会让妙风出来把他脑袋拧下来。不过,虽然方予朝说了半天废话,但荧惑还是能推测出点东西。既然说了“阿云就是这样的人”,并且让“阿如不要介怀”,就证明是岁云岐做了什么对不住栾如、或者是对不住栾家的事。而且似乎,这事还和魔尊有关。在这里得不到答案,不是还有岁云岐那个傻小子吗?荧惑展颜,也对方予朝一笑:“没事,已经不在意了。”方予朝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怔忡了一瞬,然后恢复如常:“这样。”荧惑在心底冷笑,原来对方说了这么多,是想拿这件事挑拨啊?她最烦斗心眼,而且属下们在她要求下也都直来直去惯了,哪怕是邪异门那几个老不死的,也不敢跟她说话时兜半句圈子,篡位这种事都明着来。这清正宗不到三十岁的剑修,居然敢跟她啰嗦这么多?这么一想,岁云岐可比眼前此人光风霁月多了。荧惑面无表情道:“方公子说完了吧?那我先回去了。”意识到她的不悦,方予朝也识相地并没再挽留。看着少女转身离去的模样,他忽然觉得栾如变得与曾经完全不同了。过去清高傲慢,话少却刻薄,更不会追着岁云岐到处跑。他原本是去向家主们禀告北方的探查情况的,一出议事厅,便看到了少女。在遭遇了灭门和重伤之后,她却犹如新生,甚至穿着色彩艳丽的裙子,站在回廊下对他露出明快的笑意,问他是否要去夏家村,可不可以带她一程。对方说明意图后,方予朝更是惊讶。她什么时候愿意和自己搭过话?这搭话的理由竟然还是要去找阿云。方予朝当然答应,他慢悠悠地露出一个笑,突然又多了几分兴趣。祠堂中,哭天抢地的感谢会终于结束了。许苏收拾瓶瓶罐罐,一抬头,发现岁云岐正盯着装厩鬼血的瓶子发呆。“怎么了阿云,”他问,“想什么呢?”岁云岐抬起眼:“栾姑娘呢?”许苏摇了摇头,他也没注意少女跑哪儿去了。有个弟子听到了,便回答:“在村口处和予哥说话呢。”岁云岐轻轻答应了一声,没做别的反应。他感觉到心情有些微妙地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哎,怎么了?”许苏不愧是最懂无俱剑主的人,凑上去问他,“感觉你们一起回来时候你就怪怪的。”
岁云岐摇了摇头:“没有,很正常。”许苏道:“胡说,哪儿正常了?你话更少了。”岁云岐没搭话,帮对方把药罐收好。期间村长过来了一趟,给清正宗的人沏了他们这边逢年过节才舍得喝的茶,他轻声道谢,默默喝茶,还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许苏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她怎么来的?”岁云岐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说:“他们一起来的。”许苏先是觉得有点怪,但具体怪在哪儿了,他也不清楚。自己还没说是谁呢,阿云怎么就知道了?还答得这么自然。想到这里,他才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倒吸一口气:“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吧?!”岁云岐没理他,茶水的热气升腾,水汽扑上来,让他睫毛湿漉漉的。许苏更为震惊地说:“阿云,你、你……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上课栾家、荔县、再加上厩鬼串在一起,让情况变得危急起来。夏家村事了,一行人回三宗府报告情况。三宗府是整个清正宗家主们议事、备战的场所,坐镇宗域的正南方,背靠炽停峡,整体建筑群全部修建在在巍峨高耸的漆吴山上。先前在岁家碰面,主要是顾及着伤者,现在荧惑养好了伤,便要跟着回去。她曾经猜测过,也许禁地就在炽停峡中。只是这个峡谷实在是太深了,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下不去。妙风也不能去,那下面说不好有什么,她不能让自己人涉险。如果可以,最佳人选是岁云岐。荧惑开始琢磨,用什么法子才能让无俱剑主心甘情愿,替自己下山涧?炽停峡这个地方有很多传说,相传两域曾在一千年前有一场大火,是真正的魔族点燃的,大火烧了七十多天,好像一切都要燃尽了。但是火到了这个峡谷的时候却逐渐停下,并且慢慢熄灭。清正宗用了一百年,在魔火的余灰上矗立起来,并且把大本营建在了炽停峡。他们觉得这地方是块福地,毕竟连魔火都能防住,证明清气沛然,道在此地。荧惑却觉得是因为炽停峡这附近已经烧无可烧了。这不就是个天然的防火巷吗?她想着,忽然觉得云舟室内有些闷,于是走到外面吹风。这次回三总府大概要用四天时间,人多,云舟又大,比御剑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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