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比我们提早到,从大门进,听见我们进门就立马躲进卧室。”金萱嘉认真思考着,说,“如果是站在楼下把绳子丢进来,那得多大力气?”“我记得黄泥巷道路狭窄,邻街两座房子之间相隔很近。”宋迤记得曲正逃走时她追过去看见的光景,“在对面的房间将捆了石子的绳索丢过来,不是难事。”金萱嘉似懂非懂地点头:“这跟唐蒄有什么关系?”“她以前有这么聪明吗?今天她非但给我们提供曲正的情报,还拿出了极有说服力的不在场证明,”宋迤说得极为坚决,仿佛已经窥破唐蒄的伪装,“你走后她还给我分析凶手的心理,说凶手是在戏弄警察。”“她说她寒假里学习了一下,”金萱嘉感觉这样没说服力,又想着拿人情来说服她,“你这就有点对不起蒄姐了,她都能当我妹的老师,说得好像她很蠢一样。”“她没有现在这么聪明吧?”宋迤快速说,“她说她寒假里学习,是从什么东西上学来的,她说得出来吗?”金萱嘉觉得棘手,她拖长了声音,拍拍宋迤说:“哎呀,抓到曲正问了再说。你是不是相信我说的蒄姐和青青有关系,得不到就要杀人?那是我随口讲着玩的。”“黄小姐和王小姐听到本案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让你和她保持距离,想必是知道些内情。”宋迤盯着窗外,跟金萱嘉也跟自己说,“唐蒄说的话不能信。”“她们以前是朋友,我记得很清楚。”金萱嘉撑着下巴思考解决办法,承诺道,“过段时间我叫些人去新校区打探打探,总会有人知道她们几个平时的关系。”是个经典的金先生爱用的招术。至此,宋迤更坚定自己的想法,金萱嘉能从金先生身上学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唐蒄就能从唐旭身上学到笑里藏刀虚情假意。唐宇被抓的时候唐旭是如何暗自得意的,宋迤看得比谁都清晰。要说唐蒄那种随时都能跪下来当狗腿的人活在那种家庭里不会有样学样,说出去鬼都不信。她还记得唐运龙手里来路不明的钱财,连苏缃都查不出来,给钱的人必定比苏缃还有手段。金先生查到这里便找人顶罪,宋迤却牢牢记得,那笔钱绝不简单。唐运龙作为帮凶得到这笔类似封口费的财富,又恰好是进城找唐蒄之后,实在是可疑。宋迤回想着今天见到唐蒄时她的举动,竭力寻找唐蒄身上的破绽,金萱嘉等了半天没听见宋迤说话,便主动问:“你怎么了?”宋迤望着窗外,觉得她煞风景。要是她不出声自己就该找到唐蒄的错处了。她飞快地说:“我没怎么。”“你是不是怕我爸爸拉拢唐蒄,她把你挤下去?”金萱嘉安慰道,“我跟她接触过,她人品没这么差的。”
宋迤即刻转过头来,用的是她不该用的语气:“你觉得我是不想让她抢了我的风头,就想办法针对她?”“不是,”金萱嘉解释完才发火,“你朝我生气?”宋迤别过头去,说:“我不敢朝你生气。”金萱嘉知道她说这话是不拿自己当朋友,不觉冷笑道:“哼,你如今倒是敢在我面前拿起款来了。我看你就是担心她抢了你的位子,存心不想叫她好过。”那边半天没回话。金萱嘉故意往窗外看,车里安静得诡异,最后还是金萱嘉问:“你怎么不反驳我?”宋迤立即回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金萱嘉这下明白过来,这人分明是被自己说中,心里不快活就拿别人撒气。自己本来就没做错,何苦要看她甩脸子?想到这里,金萱嘉索性也不跟她说话了。宋迤却完全不是这样想,她恨不得哪路能人异士跳出来夺去金先生的目光,金先生就把东西吐出来放她离开。届时和苏太太金小姐的关系,她再也不用经营。但那个人决不能是唐蒄。要是唐蒄杀人犯的罪名坐实,姓金的势必要拿下这趁手的刀,看见不顺服的就撺掇着旁人去杀。政局乱得像锅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真是匪夷所思,自己居然会因为唐蒄和金萱嘉吵架。金萱嘉是金家的人,自然事事都跟她父亲站在同样立场上,宋迤劝说自己不要多管,随她怎么揣测便罢了。车在黄泥巷口停下,金萱嘉争先恐后地下了车,为又要爬楼梯而难过。宋迤似乎打定主意要对她敬而远之,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金萱嘉气得不行,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她看着眼前黑沉沉的楼道,在心里设想叶青青是如何在这破地方生活的,越想就越是生气。叶青青父亲的官职在政府里不算高,对待旁人也比黄语和王小爱更随和。她这辈子做的最过激的决定就是离家出走跟曲正住,没想到正因这个决定丢了性命。她怕宋迤说的话成真,她把叶青青当朋友,也把唐蒄当朋友。要她接受是唐蒄杀了人,这怎么可能?她记得从前自己还在念书的时候,叶青青还用自己的手绢给唐蒄擦手,两个人全无嫌隙,唐蒄为什么会杀她?有了胡思乱想转移注意,金萱嘉这回爬楼倒比平常麻利很多。她面无表情地掏出高警长给她的钥匙,随手抛给宋迤,道:“是你说要来的,你先进去吧。”厨房里的血迹好像打翻的颜料,一下子泼到她心里来,叫她不敢往前一步。宋迤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径直走到书桌边翻找起来,金萱嘉问:“你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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