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缃说:“你不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嘛。芊琅在婆家,芳菲还小,在他跟前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你了。”金萱嘉说:“我不出国,我妈要我照顾。”“安心吧,要打也该看准宁鸳那样会唱会笑的,或者乔倩那样有孩子的。”苏缃笑着把茶水递给她,“她对我没有一点威胁,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她过不去啊?”46 ? 两相权◎金小姐的优越感◎在很小的时候金先生就跟她说过,要当心那些久久不得发迹,在阴沟里打着滚的人。他面上对唐蒄和气,背地里估计也是这个态度。只是他给金萱嘉说这话时没有想到,他最娇惯的女儿也成了他话里看不起的人。俗话讲,生在富贵丛中的,嗜欲如猛火。尝到一点甜头就会索要更多,明白自己缺什么,就最想要什么。金萱嘉打翻苏缃送过来的茶,挥手时恨不得把巴掌落到她的脸上。苏缃明知故问道:“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那若有似无的眼神,的确是在瞧她,看的是金先生的三女儿,不是在看金萱嘉。怎么连苏缃这种什么都算计的人对金芳菲也能那样,而自己的母亲却做不到?她立即转身逃走了。逃得威风抖擞,路过她的佣人都满脸恐惧地躲开她。关门声像枪响,惊得屋里的宋迤和唐蒄都仓皇地抬起头来。好歹是回到了熟悉的空间里,金萱嘉没看两人的脸色,如释重负地说:“我回来了。”唐蒄努力在脸上堆出笑容,把盒子往身后藏。她想起宋迤从不婉转,伸手想拉宋迤,宋迤却径自把属于金萱嘉的那部分献上去了:“你走的时候有人来给这个。”金萱嘉没低头,只瞄了那东西一眼,随手卷过来在椅子上坐下,她回来宋迤就又没位置坐了。唐蒄惶恐得直搓手:“你看那上面的字,跟叶小姐家里的是一样的。”金萱嘉一腔愤怒无处宣泄,破罐子破摔道:“有什么?叫她直接来好了,恰让我看看这人有什么手段。”“不一样,叶小姐受到的威胁信是一天天寄过去的,这回是一次性就送到家里来。”宋迤尚存几分理智,说,“在别人家严阵相候的地盘,恐会施展不开。上次的事情看得出那个凶手做事谨慎,不会这样贸然。”“你怎么知道不会?这次明晃晃地冲金小姐来了,信都寄到家里来,还给了我一个。”作为受害者候选人的唐蒄怕得要死,含忧道,“我是不是也要被盯上了?”宋迤觉得不对,准备细问:“那人为什么盯上你们?”金萱嘉心烦地摇头,说:“不知道。我和唐蒄都有了,你去差人给王小姐家里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收到。”宋迤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住几秒,听话地退出去了。她走以后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才减轻了些许,金萱嘉不喜欢宋迤方才的眼神,她觉得宋迤也在看不起她。
只有唐蒄不会那样看人,宋迤再怎么落魄也不是真心臣服,只有唐蒄这样真正没什么眼界的人才不敢怠慢。金萱嘉松泛下来,拿起那条红绳问:“这什么?”唐蒄答:“宋姨说是人的牙齿。”她立即碰到脏东西般甩出去,唐蒄急急地冲上前把红绳捡回来,捧在手里说:“这是……可能是黄语的。”这是金萱嘉今天感受到的少有的尊重,还有点以前做学生时和朋友间的情分。唐蒄瑟瑟发抖,浑然天成的害怕:“我们做错了什么,是谁在暗处要拿我们开刀?”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俏皮话多,但都在谨小慎微的范畴。金萱嘉随口说:“暑假里你住我家里,就算,”像被扼住般地说不出下句,终究还是一咬牙说,“就算我家里不干净,也总比外头安全。”“你家里不干净,”唐蒄说,“你家里有鬼?”果然唐蒄就是用来调解气氛的,金萱嘉噗嗤一声笑了。唐蒄跟着笑,问:“我们是先就着牙齿的事情想想对策,还是先解决了金先生被下毒的事情?”一个是暗处盯着自己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一个是逼到眼前来把母亲牵连进来的人,金萱嘉轻而易举地做出了决断,笃定道:“毒酒,毒酒的事情最首要。你住在我家里,不得罪我爸爸,就不用担心安全。”她做好了劝说唐蒄的准备,不想唐蒄微微点头,说:“嗯。宋姨刚就跟我说了,叫我留下晚上跟她睡。”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宋迤和苏缃和父亲是一样的人,总是用自己的眼光揣测别人。想到这里,金萱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下令道:“你也不要相信她。”唐蒄愕然道:“为什么?我以为她不怀疑我了。”她这个反应使得金萱嘉愈加相信自己,这时仿佛只有自己能救她。金萱嘉说:“这屋子里没有人能信,你信我。只有我不会给别人使绊子,只有我最赤诚。”唐蒄没能立刻接上她的话,过了几秒才笑:“哦,那你是想说,在这屋子里的我也会给你使绊子?”金萱嘉握住唐蒄的手说:“我拿你当真心朋友。”唐蒄反问道:“宋姨不是?”金萱嘉脸色骤变,握着她的手也收回去了。她别过脸凝视着窗外,这个楼层是看不见绿地的。唐蒄察言观色的能力一贯很好,傻子都懂她这是表达不高兴,于是捡起桌上的水果刀说:“我给你削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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