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打趣她们这些人,道:“这样的大戏平时也不会有的,要不是言公子来这她们也不会跑出来,现在你可是浮华亭一众小姑娘眼里的红人,她们各个都喜欢你。”
“只怕喜欢的不是我,而是言家。”
“言公子开玩笑了,你一表人才,容颜寻常的客人出众,姑娘们芳心暗许再正常不过。”
言子笙也懒得管她这一番夸赞是真是假,道:“你们这的经理呢,乔钰订了几时的位子,他一早打电话叫我来这,却不见人影。”
朱红叫了经理来,经理说乔公子订的是七点的桌,照旧是第一排第五位,现在时间还早,浮华亭的人都没有上班,若是言公子愿意等也是可以在这坐坐的。
言子笙便知道乔钰这是在戏弄他,今日在华公馆乔钰一通电话过来,说自己昨日赌马赢了,要请他去浮华亭庆祝一番,还要花钱点歌让小朱红唱上一整夜,叫言子笙下午四点到浮华亭等他。
言子笙本要回绝他的,可听到后两句话便走不动道了,朱红在他眼里就是肉中刺,每当他遇经公共租界或偶然起她时,胸口总是涩涩麻麻的,她就在他的脑海里像胶卷一样连张播放,嬉笑怒骂都一点点被放大,他认定一切都是朱红捣的鬼,都是因为她那一句轻蔑的脏话羞辱了他,才让他这样翻来覆去的想,简直气恼至极!本来他大可不必来此的,都是她的过错,他才鬼使神差的来到这浮华亭,还被一群舞女包围羞辱,还被被人连番调戏,他刚才要是动手再慢点,那女人就要亲上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言子笙越想越气,连看人的目光都杀气腾腾,朱红瞧着心里毛毛的,也是怕他再发脾气,道:“言公子要是不愿等也可以先行离去,我们这给乔公子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就是了。”
最好是快点走,他要继续坐这儿,经过的侍者腿肚子都要发抖。
这算是要赶人?言子笙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轻薄又第一次被人逐客,心里的愤怒以及到达了极点,他本是想一走了之的,现在被她话语这么一激又犟上了,坐在那一动不动活像个大爷。
朱红看他脸色不对劲,又赶紧换了说法:“我们这里的侍者和姑娘都笨手笨脚的,怕是照顾不周,他们胆子也小,畏畏缩缩的,你看着也不痛快,现在才四点半,离我们正式营业还有一个小时,言公子你在这坐着等其他客人来也有好一会……当然你要在这等乔公子也行,我们马上安排人上茶水点心。”
言子笙挤出一个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朱红一呆,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还不走?敢情刚才那群小丫头的威力还不够大,得黄莺亲自上场镇一镇才行。
朱红脸色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经理点了点下巴,马上就有侍者给言子笙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撤了换新,端上了装着西式小点心的花边藤篮,一套欧式茶具和一盒英国进口的大红铁皮漆金盖包装印字的川宁茶。
服侍的侍者也算是尽心尽力滴水不漏,朱红注视完一切流程后,道:“言公子有什么要求大可跟他们讲,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言大爷这会不乐意了,他刚来她就要进去,哪有半点对招呼客人的态度,他刚要抬手留人,旁边的侍者就凑了过来挡在他面前:“言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言子笙胸口一堵:“没什么,你下去罢。”
侍者应声离开,彼时再望一眼,朱红已经踏着碎步走向里间。
化妆间里弥漫着火气,凌雪拿了一根表演用的手杖轮抽着那群小舞娘手板心,不同与朱红的高高拿起轻轻落下,她是实打实的打,一杖落下去手杖皮肉就泛红,啪啪啪响。
“一个个翅膀都硬了,还没学会扑棱呢就想飞,言公子那是你们能惹的人吗,他爹是沪上商会的大会长,手上不知捏了多少门道,要在上海摁死你们几个小雀儿也就一句话的事,且他那四个姐姐,哪个不是高嫁做有钱人太太官太太的,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物,你们居然还敢去闹人家,我平时念着你们年纪小脸皮薄倒也不好太责备,结果今天倒是给我开了眼界,原来我这手底下一群人各个都是水性的小娼|妇,还没破身呢就知道想男人了,今日我若不好好教教你们规矩,明日你们又指不定惹出什么祸端,晚上谁也别想上台了,都给我待这儿反思,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上台!”
朱红同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歌女在一边看着,也不好去劝,她们混到现在也不是走的什么康庄大道,吃板子受排挤是极正常的事,在这浮华亭里想混出头,少不了勾心斗角,凌雪是熬出来的,因为在人手底下受气过,平时对着一群小姑娘也算和气,现在闹了这样丢脸的事,她要担责,自是气得不行。
凌雪抽完手,又把俏俏单独骂了一顿,末了看着缩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的梦娜,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那献身的胆子去哪了?”
梦娜小声抽泣,两只手绞着不说话。
凌雪看她这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样心里更是窝火,纤细的膀子甩着木杖暴雨一般砸在梦娜的身上,厉声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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