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吃午饭的时辰,段逸宸去了京城最热闹的酒楼。
他身着墨绿色外衣,领口处饰有黄色刺绣,腰间系着一条黄黑相间的玉环腰带,以银冠束发,瞧着贵气却不张扬。
酒楼内的小厮见来了贵客,连忙往二楼包间引,却被抬手拦下。
那公子瞧着模样俊俏,说话也十分和气,嘴角噙着一抹笑:“不用麻烦,我们坐大堂即可。”
公子身后跟着的黑衣人似乎是他的仆从,始终落后他半步,站在一旁一声不响,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的存在。
小厮是个灵活会来事的,见此只以为这公子喜欢热闹,便寻了个大堂靠中央的位置引人入坐。
段逸宸先坐下,见段池依旧站在他身后,低眉垂目,只能拽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同时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
“好好坐着。”段逸宸在段池耳边道。
说完,他就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小厮,“你们这有名的菜都来一份。”
小厮的笑容更殷切了,哈着腰恭敬地应了声,便转身去传菜。
段逸宸用余光观察着四周,所幸并未察觉到异常,回过神才注意到身边的人浑身绷紧得就像一张拉满的弓。
“别紧张。”段逸宸轻声安抚。
他觉得小七只不过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如此热闹的地方,有些不适应罢了。
段池看了眼手腕处刚刚被主人抓过的地方,以及两人垂到一起的衣服下摆,下意识用指尖戳着手掌,直到掌心多了四道深红的指印才察觉到些许痛楚。
这点对段池来说及其细微的痛意却提醒了他回神,段逸宸仍带着笑意的脸就在咫尺之处,耳边残留的热气让他思绪有些混乱,只能匆忙应了声“是”。
段逸宸才注意到他与段池之间过分近的距离,想着两个大男人围着一张四方的桌子吃饭,却坐在同一把凳子上确实过分显眼了些,便起身坐到了段池的对面。
“主…”段池想到临行前段逸宸的吩咐,慌忙改口,“公子,可是有何不妥?”
他不知做了何事惹得主人生厌。
段逸宸正在思索该如何自然地问起一月前发生的事才不至于令人生疑,因此闻言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答道:“无碍。”
段池也不敢再出声打扰,告诫自己摒弃一切杂念,手悄悄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确保能在发现危机的第一时间解决。
几日前的事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两人没有等很久,小厮就端过来了两盘热腾腾的菜。
他笑容满面地介绍:“这是我们酒楼的招牌花椒鱼片和豆豉蒸脆骨,两位客官可以尝尝合不合口味。”
段逸宸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问:“只有这两道吗?”
“剩下的还在做,怕客官久等了就先拿上来,我再去催催后厨。”
小厮正要离开,却被那位好脾气的公子叫住:“我第一次来,这里的客人一直这么多吗?”
闻言,小厮的语气里也带了些许骄傲:“那可不,客官您有所不知,这京城里最热闹的酒楼非属我们应春阁不可。还是客官您来得早,若是再来得晚些,可能连大堂的位子都没有了。”
段逸宸品了品夹进口中的菜,点点头,道:“确实不错。不过…我记得大约一月前我路过此地,可是颇为冷清。”
“客官您约莫是记错了,我们应春阁从来就没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小厮突然止住了话头,半分不见先前着急辩解的模样。
“嗯?”段逸宸抬眼看了看紧皱着眉的小厮。
“…不瞒您说,前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客官也是赶巧了刚好让您碰上。”
段逸宸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是何事,可否与我说说?”
“这…”小厮满脸为难,“我们上头有规定,不许外传。”
段池适时地扔了一袋银子到他的怀里。
小厮一掂份量,眼珠子一转,笑得眉飞色舞,瘦小的身影还凑近了些,才偷偷摸摸地说:“客官您找我算是找对了,当时我可是在店内目睹了全程。”
“客官您第一次来,也许不知道,我们店内二楼最里面的雅间向来是需要预定的,客人非富即贵,我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也算见识了不少大人物。”
那小厮一说起来就不着边际,段逸宸只是挑了挑眉,并未打断他。
“但那日来的客人,我亲眼瞧见了,里面有两位穿的可是紫色的官服!”小厮刻意加重了语气,却未得来任何惊讶的反应,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
“我当时本以为是门大生意,便抢着去伺候,想着能多瞧上两眼贵人,以后和人吹嘘的时候也能多两分本钱。可没想到不过两刻钟,我们酒楼突然被官兵围了起来。当时可把我吓坏了,一排官兵杵在门口,那场面,不怕您笑话,当时我吓得腿都快软了。后来我们店里的客人就被那群官兵清走了,我们连账都没来得及结。”
段逸宸听到这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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