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缓慢眨了下眼睛:“抑制剂呢?”这个男人是之前在实验室见到的研究员,阿尔文不太喜欢他们,但关于金属的研究,他确实做得还不错。实验室毁掉后,这个家伙回了老家,阿尔文就找上门,和他一起进行抑制剂的改良。之前打算离开哥谭市,就是想去找他。研究员抓了抓头发,严词拒绝道:“不行!还没经过测试你怎么能直接用!我说了我只做正规实验!”阿尔文对此表示不屑。很想告诉研究员,之前的盖章文件都是伪造的,他早就不正规了。“而且你怎么又换了一张脸!如果不是门口的警察,我都以为我走错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研究员稀奇地看了眼那头被绷带缠了大半的白色卷发,努力压低了声音。不过想也知道,病房里应该放了窃听器,这么做根本没什么用。阿尔文没有提醒他,只是用命令的句式,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要求:“给我抑制剂。”研究员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拿出一支注射器,刺进阿尔文手臂上的血管。“所以……你告诉我的名字也是假的吗?还有你的年纪,我感觉你都没有成年!”“不,我现在的名字确实是这个,年龄也确实是19岁。”阿尔文理直气壮。他现在虽然是罪犯,但还不想牵连上非罪犯的前任老板。所以为了这个逼真的假身份,阿尔文花了不少精力。“好吧,‘伊恩·莱斯科特’先生。”研究员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安地推了推眼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天啊,你怎么能杀人?!明明之前三代抑制剂的效果应该更久一点……难道是我计算出错了?”“你不会被起诉的。”阿尔文觉得他的担心十分没必要。研究员一哽:“我当然不会被起诉!我做的可是正规实验!我也不是在担心这个!”他顿了顿,努力深呼吸了好几下,继续压低声音说:“你或许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必须得考虑起来庭审的事了,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些律师……尝试无责任能力辩护——我是说,你确实有这么点‘小问题’,不是吗?”无责任能力辩护,在哥谭,说白了就是精神异常辩护。如果成功,那么他就能摆脱刑期,被送进阿卡姆疯人院进行治疗。“阿卡姆现在是不是被炸了?”阿尔文问。“……差不多,听说有几个疯子跑出来了。”“几个。”“三个……四个?我不知道。”“贝恩的那些同伙呢?我是说,炸了阿卡姆的那几个人。”“噢,这个我知道,他们进监狱了!哈!大快人心,不是吗?”研究员不知道阿尔文为什么这么问,“别说这个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阿尔文打断了他,“我不会进阿卡姆。”研究员怔住了。“但降刑辩护可能很难……”话说到一半,他看着那双冷淡、甚至冷漠的蓝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了自家雇主的意思。……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住院期间,阿尔文没有见到蝙蝠侠或是布鲁斯·韦恩,也许提姆·德雷克来过,阿尔文不太在意。他只觉得医院的消毒水味实在难以忍受,提出了好几次提前出院的要求。黑门监狱的医疗室都比这种正规病房好,至少气味不会这么重。过了一个月,在他勉强能坐起来后,这个要求才终于被同意了。刚一出院,就有报纸刊登出了他那张和韦恩养子相似的脸,韦恩集团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另一家报纸又刊登出了截然相反的背景信息。一时间,不少人将目光放到了这起案件上。哥谭市的媒体十分敬业,在庭审结束后,审判锤敲下,一切尘埃落定。没过多久,哥谭市又回到了原来的节奏里。牧羊人进了监狱,韦恩的养子则继续在国外上学。两者之间过于偶然的相似,最终只成了酒桌上过时的谈资。就算有人说出一些真假难辨的猜测,也只会被说太过较真。“我喜欢这个故事,谢了,皮尔斯医生。”黑门监狱的医务室里,阿尔文动作笨拙地用打着石膏的手合上又轻又薄的图画书,把它交还给了这里唯一的医生。“谢你自己吧,小子,这是你威胁我带给你的。”皮尔斯医生表情寡淡,脸上胡子拉碴,嘴里叼着根烟,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语调也没什么起伏,毫不掩饰自己厌烦的情绪。他把书扔到一边,给阿尔文换了个吊瓶,动作随意得不禁让人怀疑,他的医生执照是伪造或者买来的。“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阿尔文理直气壮地说,“书这种无害的东西,本来就在病人的合理待遇范围内——别人都有,不是吗?连这种事情都要让我搬出找律师这种话才能答应,是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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