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顿,瞅她一眼,又笑了,“李妹妹也是个爽利的,只是如今怀了孕,难免脾气大些,武妹妹谨慎些便是了。”武静蕊仿佛很是紧张,攥了攥手,勉强笑了笑,“多谢宋姐姐。”宋氏握着她的手,继续往正院去了。正院位于后宅的正中间,院外两颗槐树,遮天蔽日,甚是浓密。三月里,院内种着一株玉兰,上面开着粉色的花朵,各个伸展着腰肢。门口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丫鬟打开帘子,二人进了屋。四福晋还在里边歇着,四福晋的陪嫁丫鬟玉树奉上茶和点心。武静蕊和宋氏都谢了,宋氏问,“不知福晋身体如何?”玉树答道:“福晋喝了药,正歇着,比前几日略好了些,劳烦两位主子久等。”宋氏回了句“应当的”,玉树便又告辞进了屋。宋氏摇头,“李妹妹竟还不来。”看向她,道:“武妹妹可瞧见了?福晋是个好性儿的,但有人仗着子嗣,不把规矩放眼里,这可就违了四阿哥的心了。”武静蕊微笑不语。李氏如此不尊敬主母,的确傲慢了些。说到底,还是人家肚子争气,四阿哥又乐意宠着,旁人再不满又如何?古代小妾就是如此,要么肚子争气,要么得男主子的心。李氏能欺到四福晋头上,除了四阿哥的宠爱,不也是因为四福晋后来的儿子没保住吗?当然,若换个厉害点的福晋,李氏未必敢如此嚣张。“哟,妹妹们早来了?怪我来迟了。”李氏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而来,面上带着笑。武静蕊起身,微颔首,“李姐姐好。”瞧见李氏的那一瞬间,武静蕊使劲攥了攥手。她感受到了来自乌拉那拉氏的敌意和厌恶,就连她自己面对眼前的李氏也无法心生欢喜。宋氏没起身,皮笑肉不笑,“李妹妹可算来了。”李氏扫了武静蕊一眼,抿嘴一笑,“妹妹果真花容月貌,不必客气。”扶着腰身,缓缓落座,拿帕子拭了拭汗,道:“恕我来迟了,都怪这身子重,实在没法子。”李氏的身子已经五个月了,走路的确艰难。但瞧那脸色红润,气色好着呢,可不像累着的。武静蕊默默吐槽,真夸张,然后默默压下了不喜。宋氏抿嘴笑,话却带刺,“李妹妹怀了这么久,倒是每日一样的话,这孩子想来是个淘气的,日后可要好生教导了。”四阿哥素来稳重,若子嗣过于淘气,必然不喜。李氏脸一沉,忽地想到什么,嫣然一笑,“姐姐多虑了,哪个孩子不淘气?只要是爷的子嗣,爷的长子,爷断然没有不高兴的理。”宋氏脸色微沉。还没出来呢,就断定是爷的长子,真以为十拿九稳了?宋氏好脾气道:“可别是个格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氏哼了声,“不劳你费心。”她嗜酸,怎可能不是阿哥?这个宋氏,惯会拿酸话气她。武静蕊默默想着,这生儿生女的有什么区别?生儿子就这么重要?再说了,生儿生女哪是几句话就能决定的?真是一群无聊的女人。宋氏目光一转,看向武静蕊,笑道:“往日府内清冷,如今又多了一位妹妹,日后再添几个子嗣,可是更热闹了呢。是阿哥,是格格,总是越多越好的,是吗?”甭管你生的是男是女,新人总是源源不断的,你又能霸着爷多久?你的孩子又能多金贵?武静蕊暗道,你们俩吵嘴别带上我啊,我可不想掺和进去。李氏脸青了。这个宋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气她的。此刻的李氏瞧武静蕊愈发不顺眼了。宋氏就算了,样貌比不上自己,性子又木讷,惯会嘴上逞能的,对她无丝毫威胁。这武氏可妥妥的一个狐媚子,模样不在自己之下。若自个儿未怀孕还好些,断不会给这种人机会。偏偏自己怀了孕,无法伺候,宋氏不行,武氏定会有更多的机会。若武氏得了宠,再怀上子嗣……李氏越想越恼,越想越不高兴,肚子都隐隐不舒服了。 赏赐恰好福晋的贴身丫鬟玉树走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福晋不舒服,各位主子请回吧。”李氏倏地起身,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武静蕊:“……”这李氏,心态不行啊,这么容易就被气着了,这还是正院,就敢如此甩脸子。果然是被惯坏的小妾。气着了跋扈的李氏,宋氏很是得意,心情都好了不少,看武静蕊也愈发顺眼了。“武妹妹,我们也走吧,得空了去我那儿坐坐。”武静蕊起身,与宋氏一同出去了。但她心里装了一件事。未来的皇后乌拉那拉氏死了,此刻的乌拉那拉氏又染了病,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生病是常有的事,但偏偏是此时,不得不让她多想。想了半晌,武静蕊抛下了这些疑问。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宋姐姐可知福晋是何病?怎会突然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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