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稳地?举着那两朵蘑菇给她看,似乎极有耐心,可以等到海枯石烂,手一点也不会抖。好在向饵没?有让她等到海枯石烂。向饵伸出另一只手,接过其中一朵蘑菇,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毕竟是阿赫变出来的,上面还带着浓烈的属于阿赫的甜香气息,向饵闻了几下?,像是冲鼻子了似的,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嗯……咳咳!”她咳得身体歪倒在床上,却小心地?没?压那朵蘑菇,顺手把蘑菇放在枕边。她咳得浑身颤抖,头发?散乱铺满整张床,将她的脸完全盖住。阿赫担心地?凑过去,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用?手轻轻拍她的背:“你?没?事吧?”向饵的咳嗽声停止了,身子却还在颤抖。阿赫抬手拨开她盖在脸上的头发?,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她睁开眼睛在哭,眼泪不受控制地?不断滑落,很快就把床单润湿了一小滩,因为咳嗽和哭泣,她脸颊不正常地?潮红,呼吸急促地?喘息着。看起来……实在可怜又可爱。甜香的气息浓厚了些许,有人?在背后发?出叹息,衣服和床单摩擦之间,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传来。阿赫轻轻躺下?,模仿着向饵此刻的姿势,侧身双腿往前弯曲。她像是一柄大一点儿的勺子,轻柔缓慢、动作微小地?,从后方伸出两条手臂,小心翼翼伸向她的小蘑菇。一只手从脑后当?做枕头帮她垫着,接着她无穷无尽的泪水。另一只手从腰间圈住,轻轻拍抚安慰。向饵埋头哭泣。而她所有的泪水,全都落在了一个人?……一个邪神?的手中。她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这?现实,但她也没?有逃离。阿赫的体温温暖着她全身,手掌轻柔拍抚着她的腰背,在她耳畔用?迷人?的声音轻轻说?着:“乖……哭一次……释放出来……就好……你?就是你?……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东西……你?是最珍贵的……我的乖乖……”那完全是一些毫无逻辑、毫无根据的话,想到哪里说?哪里,但向饵的眼泪真的就这?样渐渐止住。过不多久,她就睡着了。她不再做关于父母的梦。 合照这个夜晚轻柔如白纱, 很快隐没在晨曦之中。向饵醒过来时?,身后还残留着余温,房间里还充斥着甜香,枕边还摆着那朵蘑菇, 提示着她昨夜这一切并非梦幻。咸逐负
她房间的门紧紧关?闭, 桌上甚至小眼球都在小盒子里睡觉,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唯独向饵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她很明?白, 那里,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她坐起身来,翻身下床, 整理了一下睡衣,走出房门去卫生间。但……她不由?自主地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厨房里传来轻微的乒乒乓乓声?, 某邪神在按照惯例做早餐。向饵转身去洗漱, 把?自己?从内到外洗了个干净,她站在镜子前, 看着光裸的自己?,吐出一口气, 慢慢穿上衣服。等她走出来,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些饭碗和碟子。那是歪歪扭扭的小笼包子、熬得糯糯的红枣银耳羹, 还有自己?亲手调制的拍黄瓜, 搭配茶叶蛋。传统的中式早餐, 反而非常考验技术, 阿赫现在厨艺算是突飞猛进,包子却也还是做得不怎么完美, 甚至有些都露馅儿了。阿赫穿着围裙走过来,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坐下, 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脸颊都充满血色,嘴角一直在上扬。她边坐下边忙碌地说:“快尝尝,今天的羹熬的很好。”她每次吃饭都会这么说,但向饵基本不理睬,只是迫不得已绷着脸吃一口。但今天却不太?一样。阿赫说完,才发现她还没开口,向饵就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勺银耳羹,送入口中。软糯香滑的温热液体滑入喉咙,带来浓厚的甜。向饵轻轻咽下去,抬起手,又去夹了一只小笼包。阿赫震惊又紧张:“不是,你先别急……这包子我做的可能不太?好,你让我先试一下再……”向饵却不听她的,夹起一个包子,沾了点儿蘸料,直接一整个送入口中,咀嚼几下。阿赫睁大漂亮的眼?睛,屏住呼吸,筷子拿在手上,在半空中轻轻颤抖,简直一点儿都不敢动,紧张得像是在法院等待宣判。向饵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咀嚼着。很快,整个包子都被吞咽下去,她淡淡地说:“能吃。”阿赫:“!”阿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吃!这么高的评价吗!向饵居然给她做的东西这么高的评价!阿赫沉默良久,半晌,她轻声?说道:“那你……多吃点。”她说完这句,嘴角缓慢勾起,逐渐形成一个极其灿烂、极其满足的笑容。阿赫盯着向饵的眼?睛,像是看见?全?世界的鲜花盛开在那双眼?睛里一般,痴迷又专注、热爱又幸福。她亲手,不是,亲触手做的食物,被向饵这样品尝,还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这是何等的……何等的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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