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颐苑上下都变得忙碌起来。钟先生和钟夫人都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陪钟麓森,主要是钟夫人会常常带他四处熟悉。
钟夫人告诉他,钟家海上贸易发家,后来逐渐开始涉足能源、通信等产业,于是便从临海的越州来到权利中心的磷城,颐苑住过了几代钟家掌门人。钟先生年轻时就随家族安排选择了从政,如今任职中央交通部部长。而钟则昱,他的哥哥,则是要成为钟家庞大商业版图的继承人。
拥有着悠久历史和深厚家底的大家族,有着诸多框框条条的规矩。钟夫人疼惜失而复得的幼子,不欲多说,只道凡事都有父亲和兄长在前面,森森不需要去担心害怕。
翌日午后,钟麓森小睡刚醒就被女管家领着去往茶室,路上听女管家说老夫人今日从越州来,夫人跟大少已经在陪着了,说是等小少爷午睡起来就到茶室一起坐一坐。
钟夫人曾与他提起过,哥哥从小在越州和爷爷奶奶长大,后来爷爷去世,奶奶让钟则昱回磷城,自己在越州生活。现在大老远从越州过来,应该就是特地来见他的吧。
穿过僻静的竹林小路,来到一处佛堂外观的建筑前。女管家说老夫人信佛,早年还在颐苑的时候,每天都来此礼佛,也常常在这里以茶待客。
说话间,已经来到茶室门前。女管家为钟麓森拉开门,待钟麓森进去后轻轻把门拉回。
一迈入屋内,钟麓森便闻到很重的信香,走过玄关,见钟夫人和钟则昱分别落座左右位,主座上坐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三人正悠闲品茶。
钟夫人眼尖,看到钟麓森进来了,招手示意他到她身边,又起身把靠近钟老夫人的位置让给了钟麓森。
钟麓森听话地落座,与钟老夫人离得很近。他以为应该是位高权重的严肃大家长,却见老太太脸颊微圆、鼻梁饱满有肉,竟是有些菩萨相。看到钟老夫人一直弯着眉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钟麓森乖巧地叫了声“奶奶”,随后又一一对钟夫人和钟则昱叫了妈妈和哥哥。
“阿昱,”老夫人嘴角微抿,冲他点点头,“沏好的茶,不要忘了给你弟弟。”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光滑的手将盛了清亮茶水的玉色茶杯递至钟麓森面前。
他来颐苑住了几天,今天是第二次见到钟则昱,这次不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没有乱翘,柔顺的别在耳后。见识过钟则昱懒洋洋大少爷模样过,此刻看起来有点装模作样的乖巧,钟麓森在心里悄悄评价。
接过茶杯,他朝坐他对面的钟则昱轻声说谢谢。
“钟麓森,”老夫人轻念他的名字,随后打趣道:“阿昱可是心心念念有这样的文静的弟弟。”
钟则昱轻笑,“奶奶是想说我做哥哥偏心吗?”
“自然是大家都欢迎森森回家,”钟夫人握住钟麓森的手,“妈,他们可都说森森一看便是我的孩子。”
钟老夫人低头浅啜,片刻才答:“既然是一眼便知,你在磷城这些年也没遇见,该说是先前缘分还未到呢。”
钟夫人闻言,脸色微变。钟麓森感受到覆在他手上有些僵硬的掌心,转头与老夫人解释:“奶奶,我三年前才和养母搬到磷城。之前都是各城市住一段日子就走。”
“一直居无定所吗?呵,你养母倒是聪明人。”
钟老夫人淡淡回了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朝身后招了招手,一直在后面站着的女人从台子上取下一尊盒子,走到他们面前,轻轻把盒子打卡。
黑色绒布上放置着一只约半个拇指宽的玉带项圈、一双葫芦样式的玉石耳坠。
钟老夫人抚摸着项圈上点缀的珠翠,说道:“这是我在你未出生时,就请人锻造又让寺里大师诵经祈福过的首饰。”她朝钟麓森微微一笑,“不要觉得是别人戴过我又拿给你的。当年传明师父让我打两副,我便按照男女样式各自打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是这样的缘故。明天的晚宴的时候,你便戴着吧。”
未来得及惊叹面前珠宝的华美精巧,听到这是要给自己的,钟麓森条件反射想要道谢,却被钟老夫人截住话头。她弯着眼,玩笑道:“这本来是你出生就拥有的东西,不用说谢。今时不同往日,有时候随心所欲一点,也没什么不妥。”
钟麓森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捧着盒子的女人恭敬地告诉他,之后会把这两件珠宝送到小少爷的房间。
“说到晚宴,妈,你和钟麓森说了吗?”钟则昱低头用杯盖压着泡开的茶叶,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钟夫人偷偷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老夫人说:“本来也想今天奶奶来,就一起和森森说。”
“明天晚宴,就是会邀请与本家交往密切的亲朋好友,一是让大家都认识森森,二是……”她顿了下,“宣布小旗和罗钦订婚。”
原来这些天,都是为了筹备这件事忙碌。钟麓森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但从钟夫人的话中,他感觉自己好像算是明天晚宴的主角之一。
并不想出差错给别人添乱,他询问钟夫人道:“妈妈,有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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