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树叶沙沙,窗台上,静静放了一枝玉簪花。白如雪的花瓣静卧在窗台上,淡黄细蕊在微风中颤动,送来阵阵淡香。沈怀霜望了一会儿,提起袖子,拈起了这支玉簪花。指尖上,触之软柔。心头就像被这玉簪花拂上。他朝窗户下望去。庭院里,崐仑弟子回首朝他一笑,四张不同的面目,却都带着少年气十足的笑意。钟煜居于左边,目光停留。他看到沈怀霜展颜了,慢慢笑了起来。那笑真心实意,许久不在他那张早早学着收敛、老成的面上见过。沈怀霜看着,忽然一莞尔,如玉树琼花。“小师叔,早起我们做课业、练剑吵着您了。”“那玉簪花,是我们晨起时在庭院里摘的,那时候天没亮,闻着可香。”“今日怎么不见师叔起来?”沈怀霜顾左右而言他:“昨日疲累,就多休息了会儿。”他在乾坤袖中收了这支玉簪花,又道:“昨日就听你们说想下山走走,我本来也没打算带你们回去,都出去吧。”回去路上,五人穿梭在市集中。青州地界对修真者见怪不怪,地界也偶有灵气,路人对穿着深黑色衣衫的四个青年看了眼,却是热情招呼他们过来买平时山上置办不了的物件。沈怀霜架不住弟子好奇,由着他们在集市上逛。他走在最前端,青衣飘荡,发带绕过如玉的面庞,偶尔偏头,驻足回望往来游客几眼,眼神不似往日淡然。崐仑人只道是他还在沉浸在昨夜与钟煜的龃龉。实则,他放下念头很快。昨夜那场梦,把过往都像给翻了出来。偶尔记忆涌上来,零零散散。他不会很难过,但是他想起那些记忆,就像手碰到了木头上的倒刺,总是不大舒服。有些是他小时候被家仆抱着,放在集市口,他要他坐在桥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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