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钟煜照顾太多,骨头也要犯懒。他很困,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睡上一场。“你不累么?”沈怀霜靠上了钟煜的怀里,贴着他耳朵低低地问道,他是真的困了,靠着池壁好像就要滑落下去。“我不累啊,我怎么会累。”青年的胸膛在振动,声音压压地传来,伴随着轻笑声,还有水声哗然。“你累了,就睡一会儿。”钟煜抱紧了怀里的人,低头,在沈怀霜脖颈上轻吻了一下,“我抱着你,和你靠一会儿。”“你不在榻上躺着?”沈怀霜费力地闭上眼,反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这里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弄。”钟煜轻轻拍了拍沈怀霜,“我等你睡醒了再说。”沈怀霜在坠入梦境的边缘之前,又说了最后一句意识游离的话,“如果和修为有关,你不要自己去费心。”他实在太困了,暖池里的水又泡得他很松泛,他几乎要哼着才能说出声音。话才落,他的唇上又覆盖上了钟煜的唇。“睡吧先生。”钟煜轻轻笑了声,“就是要等你入梦才好。” 我也会喜欢从前的你温泉池里,沈怀霜和钟煜的额头靠在一起,水池氤氲,水流变得暖融,钟煜口中咒语喃喃,像破开了枷锁,一起坠进了沈怀霜的神府里。灵核碎裂,最快的修复办法就是用结了生死契的两个人去互相修复。这个办法算不得是什么正经法子,却是钟煜能想到最让他放心也让他觉得最快的路径。钟煜对沈怀霜的神府并不陌生,但他必须得到每一个阶段的府主的认可,才能通往灵府深处。从金丹、元婴、化神,只要某个阶段的府主驳斥他,驱逐他,入侵神府的人就很有可能遭到修为反噬。神府内部,钟煜置身在野草丛生的山间,足底下是天阶千重,低头望了一眼,便听到了身后平稳的脚步声。回首望去,台阶上,徐徐出现了一道越来越长的影子。白靴跨过山阶,衣衫拂动,不见薄尘。来人面前很清俊,虽然还是十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天青色的道袍,干净得像雨过后的天色,这淡蓝色像雪锻,又如湖水泛出青光。上山路上,沈怀霜走得目不转睛,和钟煜擦身而过时,他眉宇动了一下,随后,停下了上山的脚步。他先是望了钟煜一会儿,又问道:“道友这是要去哪里?”钟煜身量比沈怀霜高出太多,要俯身才能对上沈怀霜的视线,目光交接后,他也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沈怀霜会是这个模样。沈怀霜身量修长,背着忘生剑,发带衣着如从前,他的少年时已经看得出几分未来的样子,但他模样很清秀,也不比成年后疏冷,整个人如同一块水润过的玉石。钟煜出神望了会儿,收回思绪,唤道:“小友。”他的年龄阅历比这个时期的沈怀霜年长了太多,装一副诚恳的样子不太费心,淡淡笑了下,又道:“我迷了路,若是要上山,请问该往何处走?”沈怀霜也没多问,微微颔首道:“道友和我一起走吧。”话落,他擦过钟煜臂膀,又上山而去。两个人上山路上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好像沈怀霜不开口也是出于一种别样的尊重和礼貌。风过时,沈怀霜身上飘来那股清淡的皂荚香,恍然拉近了钟煜对他的记忆。沈怀霜发上那段天青色的发带晃动,压根就不像钟煜上崐仑的时候常年随风猎猎,这段发带很平整,也是正礼仪用的,所以他从来不乱晃。当年上山时,沈怀霜有时候看钟煜跟不上,就会放慢脚步,等他一会儿。如今十六岁的沈怀霜回首,他见他没跟上,也等了钟煜一会儿。回首时,沈怀霜对上了钟煜的目光,发带就在这时候动了起来。沈怀霜等钟煜上来了,问道:“道友上山是要找谁?”钟煜淡淡笑了下,追在沈怀霜身后,问他:“不知小友在观内有没有遇到过一个习剑的修士。”钟煜低下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沉吟道:“他身量很长,衣着同你们一样,习惯用天青色的物件。这个人痴于剑道,一生只专注这件事,握剑的时候神情肃然,好像天底下没有他用剑破不了的东西。素日里他不爱笑,但他不是不能被逗笑,真的要细细追究起来,他大概也算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钟煜目光下移,对着沈怀霜轻轻笑了声:“小友知道是谁么?”沈怀霜避开了钟煜的目光,摇头时轻轻笑了下:“我们观内好像没有这样的人。我的师父素日里很爱调笑,师兄师姐各有所长,执于剑道,痴情于此的人物大概是道友说的前辈。”钟煜随口应了一声:“那可能要我进观内再找找了。”他面上没什么遗憾之色,只是偏头,望了沈怀霜一会儿,又放缓语气问,“不过小友呢?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沈怀霜听得耐心,他思虑了会儿,答:“寻常人,我和别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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