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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8 / 24)

南疆男人偏过头,目带凶光地看向我:“这就是你在等的哥哥吗?”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被毒哑了的人强行扯着嗓子说话。

“对,我拜托了她给我看马。”我捏紧了腰侧的剑柄,挤进二人之间,对女孩儿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并未对捏剑的动作加以掩饰,反而把手肘曲得很明显,只要是会武的人都能看出这动作里的戒备和威胁之意。

“谢谢哥哥。”小孩的圆眼睛在我们两人之间飞快转了转,半晌之后,像是终于给自己打好了气,一溜烟窜进了门。

小女孩比当初的我聪明太多,至少从头到尾没惦记过那个兔儿灯。

惦记的猎物跑了,老东西终于肯撕破脸皮,他手一松,让手里的灯落在地上,发出阴森森的诡笑:“年轻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莫要多管闲事。”

我回敬道:“老东西,那你也该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话不投机半句多,电光火石之间,我拔剑出鞘,他袖中甩出两道银刀。

竟然是个用飞刀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依着南疆人的习性,这刀上十有八九还带着毒。

我侧身躲过飞刀,迅速后退两步,蹬上墙面,借力旋身到他背后,直取他毫无防备的后颈。

他偏头躲过一剑,朝后扔出一刀,我用剑鞘挡过,发出“铮”的一响。

这一剑被躲过,我料想他第二招多半预判我会前扑,便急忙后撤,果真又躲过一刀。

飞刀数量有限,失手越多便越心急。

我还没站稳,余光便瞧见右侧有四道刀影飞来,我后仰躲过,而后从低处出剑刺其腰腹,被他即时闪过,只刮伤了他的右臂。

太久没好好练剑,出招速度远不如前,不然第一剑也不可能让他躲过。

这一瞬的懊悔让我分了心神,没注意到他躲我剑时有一刀直冲我颈部而来。

我暗道糟糕,这距离太近,可能躲不及。

“钉——”

不知何处飞来一把玉扇,打落了我面前的飞刀。

但仅打落这一片还不够。

老东西躲完剑又使了两片过来。

我此时的身位太低,再压低去躲之后便会起不来身。

殊死搏斗之际,一旦陷于被动很难再有机会反扑,不如险中求胜,暂时硬接下这两枚飞刀。

趁对方得意疏忽,我调用内力,猛地将手中利剑掷出,剑锋直指老贼的心房。

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的身前不知何时闪出一道人影。

紧接着,三道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在这暗巷中响起。

一道大而远,两道微而近。

远处的老头胸膛已被利剑刺穿,仰面瞪眼躺在地上。

面前的人闷哼一声,身形一顿,挺直的背脊微曲。

“你还好么?”我站直了身体,想伸手去扶一扶他。

还没触碰到,对方就已经跃上了墙头,然后脚踏着一堵又一堵高墙,奔走向远处,消弭在夜色里。

“你有同伙?”老东西死死盯着我,目眦欲裂。

他倒在地上,浑身发抖,血淌了一地。

掷剑这一招是我在端尘山处理“烂肉”时学会的,因为这样我不用那么切真地感受到自己在捅人刀子。

没想到今日能用到这老贼身上,终于算是用对了一回。

我走过去,摘下帷帽,抽出插进他胸口的剑,抬腿踩上他脖子,道:“十一年前,在飞沙城,我们见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看到我的脸,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嘴角溢出一股又一股鲜血,“我记得你。”

“你的主人是我见过最大方的。”他看着我,目光渐渐涣散,像是在追忆美好的往昔,“我没想到你能卖这么好的价钱。”

“我也记得你母亲,那个临时变卦的病女人,我都要带你走了,她突然找到我说她不卖了。”说到这里,他面露陶醉之意。

我收回脚,换成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她后来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不止,面露挑衅,“你猜啊。”

我懒得猜,既然他无话可说,那便可以不必再说话了。

刚准备给他一个了结,他忽然又老实交代了:“不听话的买家,自然是杀了,不过她有点姿色,她死之前我也没亏待她。”

说罢猖狂又下流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畜生。”

我忍无可忍,将他的脖子捅了个对穿。

——

015

人是我杀的,为免牵累那位黑衣义士,我撕了一片衣袍裹走四分五裂的玉扇,嫌那老东西脏了李殊援送我的剑,我又驾马去河边洗净了剑上的血迹,等我终于回到住处时已将近子夜。

进门后我想起今日送来的药还没喝,拐去灶房,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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