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姨却犯了难,因为家里没有雪梨。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潮乎乎的,扫落了秋叶。家里的食材,除了空运过来的,其他的都是李姨负责购买。可这么晚了,而且是这破天气,李姨有些打怵。李姨犹豫了一会儿,上楼坐在床边,“落落,家里没有雪梨了,外面还一直下着雨,估计正常的水果店都关门了。”程落立刻会意,“那没事,我不吃也行。”“明天我去买,再给你煮好不好?”程落虽然骄纵,但也不是蛮横无理,她也知道这种鬼天气是在为难李姨,立刻点点头。下雨天,就算是白天,街上的小贩都收摊了。更何况这大晚上,估计没有店还开门呢。陈望洲闻言,蹙起了眉头。他站起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家里就没有雪梨吗?”李姨点点头。陈望洲摆了摆手,“知道了,我找人去弄。”他看了眼程落,说:“没有生病了想吃些什么还吃不到的道理。”程落觉得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乖乖地看着他拿着手机下楼。当天晚上,陈望洲给人打电话,大费周章折腾了半天,人都以为出了什么急事,结果就是为了两个雪梨。雪梨送上门,李姨去厨房给程落煮冰糖雪梨银耳羹。陈望洲坐在床边逗她,说为了两个雪梨,他可是求了不少人,让她边休息边考虑怎么报答他。程落拍了下他的手,手被他反扣住,他又说:“牵一下手,就当报答了。”随后又给自己提升了一下人生境界,说自己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程落翻了个白眼,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有些凉,他想帮她捂暖和了。突然,苏蓉披着衣服进来了,看了眼陈望洲,精致的眉毛微拧,说:“你怎么在落儿这儿?”陈望洲坐在床边,身体挡住两人扣在一起的手,苏蓉没看见。要是看见,就不止是这个反应了。程落怔了下,下一秒,陈望洲就镇定自若地松开了她的手。“这不她发烧了吗,我过来看看。”“李姨呢?”“楼下呢,落儿要吃雪梨银耳羹。”“你怎么总是来落儿的房间?”苏蓉问。
前些年还可以理解,毕竟程落粘他。可现在,程落也是个大姑娘了,他毕竟不是亲哥哥,就算是亲哥哥,也该保持一定的分寸感的。程落头皮发麻,她觉得听到这话,她烧都已经退了。因为她现在感觉不到任何难受,满脑子都是苏蓉的那句“你怎么总是来落儿的房间”。对啊,怎么总是来呢?陈望洲起身,露出个混不羁的笑。他还没说话,程落先开口,“是我叫三哥过来的,因为我想吃冰糖雪梨银耳羹,家里没有,所以想让三哥想想办法。”她这个谎言,合理,可以打消苏蓉的疑问。但是拙劣,只要苏蓉一去问李姨,就露馅了。陈望洲打了个瞌睡,对苏蓉说:“您过来了正好,您辛苦看着点儿她吧,我忙了一天了,撑不住了,我先去睡会儿。”苏蓉拢了拢衣服,“你去睡吧。”陈望洲走后,苏蓉也没再说些其他的,程落也舒了口气。因为发烧,程落听话乖乖呆在家里,也没和张景泽一起去看电影。张景泽挺失望的,电影票退了又买,买了又退,结果连程落人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程落生病好没好,甚至都不知大她家在哪。刚从购票软件退出,他就接到了陈望洲的电话,陈望洲说要和他一起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吃饭。张景泽没有和男人一起看电影的癖好,而且是他和程落要看的那个爱情电影。可陈望洲执意要他来,他顺便也想问问程落的情况,也是两人就约在了电影院。张景泽到了才知道,陈望洲包场了,偌大的放映厅只有他们两个人。陈望洲坐在第五排的中间位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偏头就看见了他,对他招了招手。张景泽拿着两杯奶茶过去,“哥,我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随便买了一杯。”陈望洲接过,“谢谢啊。”电影还没开始播放,放映厅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张景泽觉得气氛很诡异。其实他能感觉到陈望洲不待见他,可他是程落的哥哥,他得尊重他。“哥,落落还烧吗?”陈望洲喝了口奶茶,“昨晚烧了一次,今儿白天没烧,应该快好了吧。”张景泽刚说完,放映厅的灯突然就灭了,电影开始放映,声音有些大。整个看电影的过程,陈望洲很安静,电影播了大半的时候,陈望洲指着幕布问他:“落儿最喜欢这里哪个男演员?”张景泽看着银幕上那些陌生的面孔,摇摇头,“落儿没说过。”“他没和你说过。”“没有。”陈望洲点点头,“看吧。”陈望洲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这种爱情电影,他觉得无聊。他偏过头看了眼张景泽,又觉得是人的问题,啧了声,要是和程落看,这电影肯定不至于这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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