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怎的,每次与钦天监对着干时,最后都是赢家,搞得钦天监上下,如今都是在按太子的心意办事。所以这八字,不合也罢。反正百姓们都看好这段姻缘,深得民心鼎力支持,就说明是好姻缘,无需再合八字。用晚膳过后,萧寒烨去了相府,问沈庭珏还记不记得自已的生辰八字:“孤要亲自去找钦天监合下八字,讨个好兆头。”沈庭珏默了默,随即念了下给他听,萧寒烨美滋滋记在心里,翌日一下朝,便径直去了钦天监。钦天监归属礼部,衙署位于兵部街以东,礼部衙门之后。萧寒烨一出现,钦天监上下既茫然又惊恐,瑟瑟行礼,范监正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最怕这位祖宗到来。萧寒烨笑吟吟打招呼:“范监正,可吃过早膳了?”范监正被他那副和善的表情搞得汗毛倒竖,干笑:“正要去吃。”“不急,饿一会也无妨。”萧寒烨道:“先替孤合下八字。”范监正稍稍松出口气。是不急,反正饿的不是你。太子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太子,这就放心了。范监正领着太子去了紫微殿,走在路上时,萧寒烨忽然说:“去年那事,是孤鲁莽了,孤向你赔个不是。”范监正险些膝盖一软,给他行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去年,太子黑风煞气来到钦天监,说要他们算一个人的凶吉,八字也没有,就说了出生的年月和岁数,还拿了幅只露一双眼睛的画像和一件黑衣,就想让他们算凶吉,顺便做法推算下对方眼下正位于哪个方位。这不摆明着在为难人吗?所有监官都聚在一起,面色凝重,对着那幅画像和黑衣看了半天,无从入手。既然要他们算命,起码鼻子嘴巴一块露个彻底啊,五官都看不清,怎么算?或者给幅手相图也行,只看眼睛能看出个鸟啊,服了。碍于太子殿下本就对钦天监有意见,时常指责他们神神叨叨不干正事,一言不合就要拆钦天监,现下若是算不出来,亦或是再逆着对方的心意,恐怕到不了掉乌纱帽那一步,命就先保不住了。能让太子亲自来测凶吉,肯定是个重要人物,故而钦天监上下经过一致决定后,纷纷对太子极力表示,对方大吉大利平安无恙,虽会遇上些苦难,但绝对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至于人在哪个方位,钦天监随便说了个“南”。反正天下之大,找不到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萧寒烨听完后,沉默一会,冷笑出声,十分肯定他们在忽悠自已,这让他感到极大冒犯,再加上心情本就很差,扬言今日一定要拆了钦天监,闹到最后,还是承桓帝出面,好说歹说费了不少劲,才把他的好大儿给劝回了宫。忆起往事,范监正战战兢兢,额头都要冒出了冷汗,干咽了下:“殿下言重了,命格之说,臣穷极一生,也无法彻底窥破其间奥秘,当年您要算的那人,他……如何了?”“好得很。”萧寒烨拍拍他肩膀,与他一道进了紫微殿:“所以孤此番才诚心前来,对于钦天监,孤是很信任的。”范监正:“……。”呵,这话你每次来时,都这样说,结果一不合心意,还不是闹着要拆房。萧寒烨从怀中取出锦囊,又从锦囊里取出两张纸条,范监正默背下来,便烧了那两张纸条,储君的八字,若不小心泄露出去,整个钦天监都承担不起罪责。范监正不敢怠慢,召集监官连夜卜算,最后竟算出了上上大吉的“龙凤呈祥”卦象,且卜算出了两个大吉之日,一个是今年八月,另一个是明年二月。今年八月萧寒烨都嫌晚,哪里肯等到明年:“就没有再近一些的吉日?这月,或者下一月?一个吉日也没有?”“……。”范监正心说“你这是有多恨娶”,拱手道:“有是有,只是算不得上上大吉,您是太子,自然要挑一个非常好的日子,况且储君大婚,张罗起来自然和寻常人家天壤之别,是件极其繁杂的大事,起码也得张罗个三四月,日子挑得太近,礼部和内务府怕忙不过来。”萧寒烨沉吟不语。范监正提心吊胆,生怕他又冒出拆钦天监的念头,正想硬着头皮吐出一句“您若想这月成也行,只要您开心就好”,萧寒烨却先一步开了口:“成吧,那就八月,真费劲。”范监正干笑两声。若是不想有个体体面面的大婚,嫌费劲,今晚直接弄顶红轿子,把人抬进东宫去洞房也成啊,简单粗暴,皆大欢喜。吉日一定下八月,钦天监便将此事汇报给了承桓帝。承桓帝满心疑惑,叫来太子询问:“小珏的生辰八字,你如何知道?”“他说的。”萧寒烨隔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有件事,儿臣觉得需要向父皇禀明,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承桓帝被他坑惯了,想也不想:“不当讲就别讲,朕不想听。” 春闱“哦。”萧寒烨出乎意料的听话,拱拱手:“那儿臣告退。”“……等等。”承桓帝还是忍不住好奇,抬手屏退左右,这才问:“是好事还是坏事。”萧寒烨流利道:“坏事,还是别污了父皇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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