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桓帝知道他故意在说反话,瞪了他一眼,摆出威严:“朕命你说。”“可儿臣突然不想说了。”萧寒烨道:“除非父皇答应儿臣大婚后,准予休息一个月,期间您独立承担全方面审视天下的政务。”承桓帝闻言,直接摆手让他滚,表示自已不稀罕听了。萧寒烨说:“儿臣知道小珏的来历。”承桓帝大吃一惊,顿时来了兴趣:“站住,说清楚。”萧寒烨脚步一顿,转过头,提醒:“是您让儿臣滚的。”承桓帝气呼呼。让你滚你就滚,平时也不见得这么听话。好奇心一旦被勾了起来,不听个明白,简直抓心挠肝得厉害,况且此事还是关于沈庭珏的,承桓帝更想知道,不由拍桌冷哼,嫌弃地睨了太子一眼:“瞧你那出息,一个月就一个月,说!”萧寒烨嘴角一扬,直接开门见山:“小珏其实是儿臣的暗卫。”承桓帝没有一点点防备,目瞪口呆许久,仿佛看见了好大一盆狗血,一时词穷,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好。萧寒烨抚掌感慨:“所以这一切兜兜转转,都是缘分啊。”承桓帝从他脸上看出“显摆”两字,忍不住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跟朕说,英雄大多死于尽忠尽孝或儿女情长,情爱为作茧自缚,他最是不屑,这辈子不可能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娶妻,就是要孤寡一生。”“谁?”萧寒烨啧啧摇头:“反正不是儿臣。”承桓帝:“。”臭不要脸。要不是因为这张脸长得像朕一样英俊潇洒,小珏绝对看不上你!有了“龙凤呈祥”的吉兆,礼部全力筹备太子婚事,内务府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忙了起来,不敢有丝毫含糊。后位尚且空悬,管理六宫之权暂时交在德妃手里,不过德妃一向不善管理事务,也不喜欢管。她只诞下一女,母族是书香门第,但并不显赫,本人也没有什么野心,与世无争得很,比较让人放心,又因鲜少与宫妃来往,平日只待在宫里吃斋念佛,故而一心觊觎六宫之权的淑妃和娴妃都迟迟找不到机会扳倒她。德妃虽不怎么管理后宫,但一遇重要大事,还是得出面,为此开始天天盯着内务,事无巨细地盯着他们cao办婚仪,大小事务都要一一亲自过问,绝不肯含糊,可谓上心得很。
太后和承桓帝两个也不甘落后,隔三差五便把礼部官员和内务府的管事太监们都叫到面前,询问各种细节,生怕有什么疏漏。二司被他们搞得整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里一不小心出了纰漏,或者是哪里办得不合帝后和太后的心意,真是苦不堪言。而随着春闱将至,礼部一边要管太子大婚的事务,一边筹备春闱事宜,忙得可谓是焦头烂额。春闱主考官多由内阁大学土或六部尚书担任,会试开考的前些天,舞弊营私的买卖便会在暗中如火如荼地开始着,那些家世不错的学子都忙着买通礼部官员和春闱考官。吏部尚书步靖知接过纪章手里的纸条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好几个人名,当即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来找自已是为了何事。纪章低声道:“后日便是会试,这些人名,你应该清楚何意。”“大人之意,下官明白,纸上这几个人名,下官也有所耳闻,都是有才之土。”步靖知苦笑摇头道:“可是今年的会试,下官怕是无法插手。”纪章皱眉:“为何?”步靖知啜了一口茶,叹气道:“今年不一样,下官当不了主考,估计也无法参与此次评卷,昨日内阁突然拟出新章程,所有考官一律重换,至于人选,需到会试前一天,由皇上亲自选定,公布之后,那些考官必须待在太学,杜绝给任何学子接触到的机会。”停顿须臾,他又道:“至于收卷后的糊名环节,往年春闱,都是依着前朝惯例来,由弥封官们把卷上的考生信息用空白纸弥封后,再加盖骑缝章“糊名”,便交由阅卷人员评卷,可今年为防止舞弊,会由专门的誊录人员将弥封后的试卷如实地重抄一遍,一是为防止考生在试卷上留下记号,或是怕阅卷人员认出熟悉考生的笔迹而作弊。”每次科考,都是各党派往朝廷里安排自已人手的大好机会,可如今突然改制,朝中各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免有些拿不准主意。丞相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坚决不跟任何官员谈及春闱的事,免得影响心情,一到日落便开开心心回相府陪妻儿,每次回府,都会从街上买些吃食或小玩意给沈庭珏。沈庭珏吃着他买来的鸡蛋饼,边吃边说:“皇上给我弄了份差事,问我想不想当监考。”丞相一愣。主考官须是由进土出身的一二品大员出任,而同考官十八人,号称十八房,由翰林进土出身的司官、科道出任,还有二名监考,也是由一二品大员担任,无论如何安排,好像都轮不到自家宝贝儿子身上。但如果皇上亲自钦命于他,自然是可以的,毕竟天大地大,皇上最大。丞相问:“你怎么说?”沈庭珏点头:“我应了。”反正闲来无事,去见见世面也好。二月初九,大比之日,众多学子或惶然或兴奋地赶往大试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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